这人气,没谁了。
播音员正要应话,被旁边的老师叫了名字,看样子是有别的事。
她起身,又扭身对向渔说:“鱼鱼,你有时间的话帮忙念一下,另外一个同学很快就回来了。”
运动会期间安排了两个播音员,另一个去洗手间还没回来,估计也快了。
她把话筒推了推,“对着这个讲话。”
学校的广播站要求不高,咬字清晰、没太大口音就可以了。向渔是七班的学习委员,经常在周一早晨的红旗下念演讲稿,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对方踩着台阶离开。
向渔踌躇了下,但她也不是个扭捏怯场的,径直拿起自班的加油稿。
废话,当然先考虑自班的啦!
她清嗓,打开话筒。
“看!他的背影是多么帅气,多么潇洒!听!他的脚步声比马儿还要快!是他,是他,就是他!应鸣生,我伟大的应哥,起飞吧!”
少女的嗓音传遍校园,忽略其中死死忍住的慌张与颤抖,还是可以听出清脆与活力的。
应鸣生差点没来个踉跄。
谁写的啊,真是个大才子!
操场爆发出阵阵哄笑,“应哥!飞吧!”
“应哥,我我我!我写的!”
樊阳跟跑得气喘吁吁,自豪地邀功。
用脚趾也想得到,这不是向渔写的。
应鸣生很冷漠,因为他还要保持体力。
不过念稿的怎么会变成向渔?
但他得承认,从她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的血液就变得沸腾。
“应鸣生永远…”向渔看着上面的“牛逼”,硬生生转了个音,“第一。”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笑,她没认真看过交上来的稿子,不知道他们会写成这样。
这还算好的,诸如“狗来了都要哭,问它哭什么,它说‘大哥太厉害’”“应鸣生出动,片人不留,寸草不生”之类的,向渔只想捂脸。
这都什么鬼!
好在很快找到了正常的。
“跑道是你的战场,汗水是你的勋章。等待你的是胜利,所有人都将为你喝彩。应鸣生加油!”
除了第一条广播格外不同凡响,后面的都中规中矩,没人再留意音响里传出来的内容。
第三圈后半程,应鸣生开始提速,一直在赶超。进入第五圈后保持在前三,这是第六圈。
初夏的天捎上了闷热,大颗大颗汗水快要糊住眼,胸腔里氧气像被抽空。应鸣生感觉自己到了极限。
然而经过舞台时,一想到向渔正在上面给他加油,身上彷佛又填满力气。
他腮帮鼓起,骤然加速。
第二名很快被他甩在身后。
“啊啊啊!”
“应鸣生应鸣生!”
体育竞技是最能激起人的肾上腺素的。无论男女,无论关系好坏,羞涩与恩怨在此刻被抛到脑后,尖叫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为他吶喊。
而应鸣生并未停止,一鼓作气超了第一,甚至还在继续提速,将第一名远远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