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年年擦干净嘴巴,闻声赶忙跟上去,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边,“恩人,我们这次要去哪?”
等了良久也没听到回答,她看向沈厌棱角分明的侧脸,自觉闭上了嘴巴。行吧,小喽啰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大佬赶路吧。
沈厌带她去的地方不远,穿过林子渡过河就到了。
熊年年撑着发酸的腿瘫坐在一块石头上,对着仍旧悠然自如的男子摆手,“恩人,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沈厌停下脚步看向她,“你要在这里休息?”
“我真的走不动了……”她哭着脸,抬手用袖子擦掉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正要劝沈厌也过来休息,却见对方转身走了。
什么嘛,她是真的走不动了啊?凡人就是这样的体格不行吗?为什么一点耐心都不给她?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熊年年腿也不锤了,一瘪嘴,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一边哭一边碎碎念,“不等就不等,我在这里坐到死算了……”
此刻情绪上头的熊年年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胸口并没有疼,她抽泣着嘟囔着,手边的杂草都受到连累被拔了个干净。
“哭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熊年年抬眸,透过泪眼看着淡然清隽的男子,“你,你不是走了吗?”
知道她误会了,沈厌并不解释,随手扔出两枚果子,“吃下它。”
“这是什么?”熊年年拿起怀里的青色果子,看起来就没熟的样子。
“猴果,可以补充你的体力。”
听到他是为自己摘果子才离开,熊年年不免有些尴尬羞涩,但更多是感动,操着浓重的鼻音说,“谢谢恩人。”
见她乖巧地吃下果子,沈厌提起刚才的事,“眼泪,为我而流?”
哪壶不开提哪壶,熊年年刚稳下去的情绪又被掀起来,她挠了挠鼻子,不敢看他的眼睛,“误会误会,我以为你抛下我走了。”她忽地转头,“不过恩人你人真好,原来是去给我……”
“我是很想把你扔下。”沈厌看着女子被噎住的模样,勾唇,“若是没有同命蛊的话。”
熊年年沉默地看着青色果子抬手塞进嘴里,软绵的口感在口腔内蔓延,她心想,明明味道是甜的,为什么自己尝出一丝苦味?肯定是这果子没有熟。
果子不大,没过多久她就吃完了。感受着充沛的精神和体力,她起身朝对方笑,“恩人,我们继续赶路吧,同命蛊早一日解开你我也好分道扬镳。”
最后四个字被咬了重音,沈厌瞧着笑意不达眼底的女子,莫名有了兴致,“看来你很想和我在一起。”
这么自恋的话他从哪听出来的?
熊年年无语,甚至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她不想被这人又找茬,“明明是恩人你不愿,为什么会扯到我身上?”
沈厌靠近她,自上而下俯视,“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时隔多年的美颜暴击,熊年年呼吸一窒,忍不住后退一步,撇开发烫的脸,“恩人是天人,我只是凡间的一普通女子,配不上您。”
见她退却,沈厌戏弄之心更盛,正要开口,忽然一股阴风袭来,他环住熊年年的腰肢拧身飞离。待落在安全的地方,他冷下眉眼,字字嚣狂。
“无耻宵小也敢在本尊面前卖弄!”
说话间,剑未出鞘,雨线般的剑气飞射而出直指藏在暗处的人。一道黑影被逼出显出本来面貌,看他身上的服饰竟是无极门的人。
“原来是你。”
“咳咳。”无极门前门主闻道仲的亲子闻遂元吐出一口黑血,恨恨地盯着沈厌,“沈厌,你害死我父亲,我要为他报仇!”
熊年年皱眉,闻道仲是死于言新月之手,这人不知道?还是有什么误导了他?而且,为什么沈厌也不解释?
疑惑接踵而来,沈厌语气凉凉,说出的话倒是让她暗惊,“世人皆知,当初你父亲贪婪成性,想要我的力量却没有能力斗过他人。你为父报仇,也不过是你想纠缠我的借口。”
“你胡说八道!”闻遂元被戳破心思,脸色涨红,看着沈厌的眼神也不复刚才,反倒多了几分隐秘的情绪。
“哦,我胡说?”
熊年年瞧着沈厌松开自己,唇角带笑,一副愉悦的神情,顿觉哪里不对。她见他闪身到闻遂元的身边,伸手撩起他落在肩前的长发,轻柔摩挲,姿态暧昧。
“那你说说,你追我百年,使出百般手段,难道只是为了杀我?”
“我,我当然是为了杀你!”对方从来没有离自己这般近,闻遂元一时愣住,随即强撑着神智回答他的话,只是,脸颊逐渐浮起的红晕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思。
“甚好。”沈厌唇角微勾,眼眸却冷,“你想杀我无妨,但造下杀业便是你的过错。”
‘错’字一落,因佳人难得的接近而暗自窃喜的闻遂元还未反应过来,他项上人头已经落地。
熊年年对上尘土中那双睁大的眼睛,视线移到沈厌身上,他正随手施法除去溅在衣衫上的血迹,察觉到目光,他侧目相对,转身走来。
“害怕了?”
害怕吗?她想自己是没有怕的,只是直觉上,沈厌的性格仿佛比以前更为琢磨不透。她有些怀疑,当初自己死后是否又发生了什么?
熊年年此时很想向沈厌询问她死之后的事,于是试探性地开口,“他说,你杀了他的父亲。”
“你想知道?”沈厌神情淡然,让人看不出情绪。
“话本里常有仙人为了宝物大打出手的桥段,我刚才听你们的对话,就有些好奇。”她一通胡扯,表情真诚,眼神探索欲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