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卿每日都会来为易蔓蔓上药,其实这种活,完全可以交给谷中的女药童,但他还是亲自负责,他想,乖徒儿这么怕疼,药童不知轻重的,说不定会弄疼她。
“上完这次药就差不多了。”莫之卿说着,又拿出另一瓶药膏递给易蔓蔓,“这瓶药膏早晚涂一次,可以祛疤,姑娘家家的,身上全是伤疤,以后若是遇着情郎,要遭人嫌的。”
易蔓蔓将衣服穿好,接过药膏:“没关系,天下情郎这么多,这个嫌就换个不嫌的。实在不行,那我就只好黏着师傅一辈子了,反正师傅才不到三十,我修为又不高,肯定死得比师傅早,有师傅护我周全就够了。”
莫之卿听了这话举起手就想拍一下她的小脑瓜,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了水,但手落到一半又收了力度,只是轻轻落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没个正经样。”
在莫之卿的调理之下,易蔓蔓很快就恢复了,期间她爹娘也来看望过几次,大概是从白悦和易齐那里听说了易蔓蔓在山下的一些壮举,对自家女儿的经历有些心疼,又欣慰女儿的成长,倒是没再对她下山的事情过多责备。
易蔓蔓恢复之后,就整日往莫之卿那跑,毕竟她好歹也是要学习成长的。
她就坐在莫之卿旁边完成课业,还能顺便把路上收集的汤药和药草记录整理下来,倒是过上了悠闲的日子。
只是在学习间休息时,她还是会想起元安的事情,想起之后邪教的事情,经常一个人呆呆地盯着一个点,皱着眉沉思。
这若是一次两次,莫之卿还觉得她是学累了,但是次数多起来,他也觉得奇怪。
易蔓蔓沉醉在自己的思考世界当中,自然没发现她师傅已经盯着她看很久了,等她回过神来,对上莫之卿的目光时,突然愣住,又托着腮,露出无邪的笑:“师傅看着我干嘛?”
莫之卿也不与她绕弯子:“在想我的徒儿下山一次,倒是多了不少心事,莫不是在山下遇到了情郎?”
易蔓蔓被他这一记直接的发问打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躲闪着,想着能够敷衍过去的话题。
“罢了。”正当她还在想怎么瞒天过海的时候,莫之卿却突然松口,“徒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只是,这不是在山下,你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自己负担着。之前不是还说要师傅护你周全?师傅就这么不可靠吗?”
易蔓蔓抿着唇,思索了一阵,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上莫之卿的双眼:“师傅,如果我要做一件事,不一定能成,还可能会因为我的身份让平随派、让您都落入危险之中,我该怎么办?”
莫之卿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稍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是非做不可吗?”
“嗯,对于我而言,非做不可。”
莫之卿低眸,像是在想什么。
易蔓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可能打算阻止自己,连忙将自己这几天考虑的对策说出:“但是,师傅,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真的没成功的话,师傅和爹找个借口把我赶出平随派就好,这样就不会连累大家了,只是……”
只是这样的话,她就必须找一个平随派之外的人去帮忙翻元家的案,目前来说确实没有好的人选,陈可的娘家肯定指望不上,司徒家那边不怎么涉及修仙门派之事,江离他们更加不行了。
莫之卿见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徒儿是真的觉得为师信不过了?”
易蔓蔓闻言抬起头,又对上莫之卿的目光:“师傅?”
“为师既说了要护你周全,自不会食言。你要做什么,去做就是了。若你真的怕连累门派,大不了到时为师与你一同离开平随派。”
莫之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愿意为了她去做这有些离经叛道之事,只是如果是她的话,他愿意。
34易蔓蔓,你到底是谁
“为师说了要护你周全,自不会食言。你要做什么,去做就是了。若你真的怕连累门派,大不了到时为师与你一同离开平随派。”
莫之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愿意为了她去做这有些离经叛道之事,只是如果是她的话,他就是愿意的。
听到莫之卿的话,易蔓蔓是震惊的。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愿意为了她冒险呢?
莫之卿见她愣住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担心吗?不必担心,为师好歹也是大乘期的修为,带着你逃跑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呢?”
易蔓蔓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的,莫之卿以为她在惊讶自己的修为,说起了一些往事:
“在我还没开始记事的时候,爹娘就已经不在了,我独自在外流浪了很久,为了活下去,偷摸抢骗的事情都干过。可是做这种事情,如果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顿毒打。
一次,我偷了一个官吏人家的钱袋,几乎被打死。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了附近的一座破庙,看着坐台上的神,心里祈祷着,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就好了。大抵是被打得迷糊,居然真的听到了神的劝慰。后来我活下来了,被一个仙道捡了去。正如神所说,我修炼速度很快,甚至才十年就到了合体期。
可是合体期到大乘期的突破却没有想象中简单,我当时的师傅劝我小心谨慎些,这是我命中的劫,若是突破了,此后修炼之路再无困难,若是没法突破,则魂消魄散混入天地万息之中。我回想起神说的,我会到大乘期,所以放手一搏。
突破过程中,我被功力反噬,命悬一线,神又出现了,她的手很温暖,后来,我感觉到体内的气息都顺了,成功突破到了大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