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阴德有亏者,此类人穷凶极恶,其中最甚者鬼见也愁,不过天道恒常,短命者多;
其二为命格独特者,此类人或是承大运道,邪祟不侵;或是纯阴纯阳,易遭鬼惦记又自有运道,又或是被鬼纠缠,此消彼长
其三则为体虚气弱者,往往是指那些寿数将尽,或是生死一刻,又或是心虚气短时最易见鬼,也最易被小鬼夺取气息,一命呜呼。老人常言的半夜走路别回头,童子尿可破鬼打墙,传闻的见鬼就骂他祖宗十八辈儿诸如此类的囫囵招数,这些大都是壮胆提气的招式,碰到些小鬼确实有用,别的嘛
非命硬者,不可破也。
关皓呢,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命格里鳏寡孤独必占一样。
奇的是,关皓的父母却都是承大运者,按理说应该是安定富足,子孙满堂的命。
关皓低垂着眉眼,紧紧握着拳,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青,脸色也不甚好看。
他的声音干涩,“你的意思是,我爸妈是因为我早死的?”
此刻正对着关皓坐在皮质沙上的人反倒哈哈一笑,他端起玻璃茶几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随即又呸呸呸的把茶叶吐回去。
“小儿,你觉得早死是一种诶?”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捋了捋白色的长胡子,结果撕拉一声,关皓眼皮跳了跳,撇开眼睛装作没看到被这人揪掉的假白胡子。
那人倒也不尴尬,把胡子又七扭八歪的贴上去,一边贴还一边笑呵呵的说,“哎呀,这年头,不仙风道骨一点儿生意不好做啊,小老板见笑了见笑了。”
关皓沉默不语,空气中唯有这人吊儿郎当的声音。
“小朋友,我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哦对对对,早死是吧?”他贴好胡子,笑嘻嘻地打量了着关皓,很奇怪的是,这般上下打量却丝毫没让关皓觉得别扭。
“你觉得早死是一种不好的事,对吧?短命短命,世人都认为短命不好,都要求那长生,可谁又知道,孰是孰非,孰好孰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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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皓抿唇,直视着眼前人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清明,按照年龄来说,这一位比他老爹年岁都大二十好几,看着却比老爹还要年轻不少,除了他的身形,极其瘦削。
可细细看去,又觉得丝毫不干瘦。
这一位就是他原先认为是个骗子的风水师傅,他只知道这人姓周,旁的一概不知。
关皓摇头,“你周大师,我不懂,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是件好事儿?”
那风水师傅翘起了二郎腿,还挖了挖耳朵,举止粗鲁极了,和一身黑色正装直挺挺杵着的关皓同处一个空间,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诙谐。
“哎呀,咋给你解释呢?”风水师傅掐了掐手指,二郎腿一抖一抖的,“跟瓜娃子说话就是费劲”
“啧,这么跟你说吧。”风水师傅意味深长的看向关皓。
“小子,短命未必福薄,长生必是苦旅。”
“你父亲母亲是寿终正寝,可不是死不瞑目。”
“至于你,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你去茅山看看有没有救。”
“至于之后嘛我能算到,你,还有一个贵人。”
关皓云里雾里的从“选址总监”的办公室里出来,一个头只觉得两个大。
他本来确实是完全不相信这些神鬼邪说的。
但是自他在公厕里见了那个地主帽男鬼,寝室里撞了民国女鬼之后,事儿不算完,甚至更早还要追溯到他家门口死了的那俩桃树!
那俩桃树也好,他家那个风水极好的四合院也好,还都是真东西!
他在学校,半个学期!
下午他路过走廊,玻璃被从外向内的力炸碎三回,找不到原因;
高空坠物数次,没有“凶手”;
夜里睡觉莫名惊醒n回,然后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同寝的刘程呼噜震天响;
有人问路他给指了以后觉镜子里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要搞他,搬出宿舍回了四合院,还雇了一批保镖上下学护送他,结果那种离谱变本加厉,他晚上不再是动弹不得,而是常常听到凄厉的尖叫,问守夜的保镖却说什么都没有,他彻夜睡不好,精神萎靡;
在学校因为他情况的诡异,同学都避着他走倒也没什么,他就是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走过学院中心湖,那么紧密那么结实的砖块,他能一脚踩空,直接掉湖里!
关皓水性极好,往上爬的时候腿却沉重到像绑了两块巨石,死活爬不上来,愣是呛了一肚皮的水,躺在地上老师给他抢救的时候他偏头吐水,清楚的看到两个绿皮肤、浑身浮肿,眼球漆黑的娃娃死死地盯着他,回去一掀起裤脚,两条腿,各一对黑青的小孩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