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激动。”徐景祎说。
当然激动了,祝七脸上止不住傻笑,他们现在要去医院接船长回来,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小猫啦!
这可是从小的梦想,不仅有猫,还是用人类的形态养猫,这已经大大超出预期。
船长是中午左右做的手术,现在麻醉效果过去,见到祝七时还算精神地牛叫了一声。一派淡定的模样让祝七想到“手术”儿子升起的紧张和恐怖想象消散许多。
小奶牛脖子上戴着防护圈,这在动物世界也是有的,似乎就是从人类世界传过去的,人类把这叫做伊丽莎白圈。
“你好像台灯啊。”祝七伸手摸了摸圈圈。
拨弄了两下,船长的白手套搭住他的手指,像是在说:可以了不要弄了。
航空箱是医院送的,船长没有丝毫抗拒地钻进去。
医生说了些术后这段时间的日常护理,祝七虽然还是怕他,但是认认真真地记下来。
走之前,他不忘去住院部看望酥球,酥球还需要继续住院。
护士说:“你看了我给你发的视频吧?自从船长来了,酥球现在吃饭可积极了,给什么吃什么,药都吞得毫无怨言,给它打针也不挣扎了。而且我一拿手机它就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直觉它是在盼着我拍它的视频发给你。”
护士还说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酥球和船长的笼子是相对的,隔得比较远,但酥球一旦吃饱喝足、精气神好了,就会朝着船长的方向单方面吵架。结果船长没搭理它,倒是惹得别的小猫和它激情对骂。
看见祝七,酥球瞬间被激活,起身贴着笼门来回蹭,叫声娇滴滴的:“喵!”
护士打开笼子,它立刻跳到祝七怀里,小爪子扒着祝七的肩不断蹭他的脸、下巴和脖子,呼噜震天响,连带着叫声都嘤嘤颤动。
虽然之前也热情,但没热情到这种地步。
这模样像是戒了八百辈子的人瘾,再不吸吸两脚兽就要死了。
祝七被蹭了满身满脸的猫毛,幸福又心疼地搂住它:“球球,你乖乖的,我不会抛下你的,再过几天我就来接你回家啦。”
小白猫舔了舔他的下巴:“喵~”
一道冰冷的视线落下来,酥球和站在未来铲屎官身后的男人对视一眼,呼噜声骤然变小,往祝七怀里瑟缩。
小猫突如其来的畏惧让祝七不解,但他很快根据过往经验和小动物的危险感知找到自己身后唯一的肇事者。
他抚摸着酥球的背毛,对徐景祎说:“你不要吓它呀。”
徐景祎:“。”
行,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安抚了酥球好一会儿,祝七才把它放回笼子里。
船长待在航空箱,在外面安静地等着他们出来。
航空箱被放在后座,祝七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和它说两句话。只要是他说的话,船长每一句都会用它独特的叫声回应。
再回头,祝七恍惚间想起想起自己第一次坐上这辆车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只小仓鼠,不知道徐景祎像这样转头看向后座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祝七好奇,想到便问了。
徐景祎的答案没什么人情味:“很麻烦。”
祝七帽子下的耳朵委屈地耷拉下去。
早知道就不问了。也是,徐景祎一开始的态度他还记得呢,有这种想法不奇怪。
“……不过,”徐景祎顿了顿,又说,“但从外形来看,挺可爱的。”
徐景祎之前就发现祝七很喜欢被夸外貌。
准确地说,是喜欢自己作为仓鼠的品相被人夸赞。仿佛他的毕生使命就是得到人类的喜爱。
果不其然,少年的蔫下去的表情霎时多云转晴。他很骄傲地哼哼两声:“我就知道,再冰冷的人类,面对毛茸茸的时候内心都是火热的。”
徐景祎:“不要胡言乱语。”
回到家,祝七拎着航空箱直奔房间。
徐景祎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他的事,正准备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喜提爱猫的小仓鼠一溜烟钻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
徐景祎忽然觉得同意让他养猫,可能是近期唯一错误的决策。
祝七并不是有意忽视徐景祎的,他只是遵循自己多年来做的养猫功课,想避免船长对新环境有压力。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小猫先从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开始熟悉。
作为小动物,他深知徐景祎的气味攻击性有多强,自己刚来时都不适了好一阵子呢。
其实昨晚带船长去医院路上,它一开始并没有很放松,毕竟车上也全都是徐景祎的气味。后来开了窗,又不断地抚摸,才让它放松。今天回来在回来的路途中小猫的表现比昨晚好很多。
但是现在进了屋。似乎又不行了。
船长缩在航空箱角落,瞳孔戒备地放大,往前伸着脖子,鼻子微微耸动嗅着周围的气味。
“这是我的房间,也是以后你睡觉的地方。”祝七记得和徐景祎的约法三章,他把航空箱推进床底,床下昏暗,空间也相对狭小,对小猫来说容易产生安全感,何况这张床沾了最多自己的气味。
他轻轻打开航空箱,半趴在地上对小猫说:“没关系,慢慢来。虽然景祎哥哥的气味是比较可怕,但相处之后就会发现他很好的。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大概是听懂了他的话,也大概是比起客厅,被祝七气息所浸染的这个房间足够温和,船长伸着脖子嗅了会儿,慢慢地顶着台灯脑袋钻出来。
祝七盘腿坐在床边鼓励它,试着伸手摸摸小猫头:“船长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