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这一病,就是连着好几天的一惊一乍,神志不清。
苏老爷心疼女儿,看着直掉眼泪。
一连等了四五天,也没见把人送回来的贺旅长派个人过来慰问,连句话都没带来过。
他心里也凉了半截,后悔自己不该痴心妄想,去攀这个高枝。
一直等到第六天,苏清漪还是病着,人浑浑噩噩,别说是上学,连门都没办法出了。
苏老爷终于狠下心,咬咬牙,让人备了份厚礼,坐着轿子就朝贺府去了。
还没进门,就先看见门口端着枪守宅子的八个大头兵,苏老爷心里一寒。
主动走上前,脸上挤出一抹笑来:
“军爷,麻烦您通报贺旅长一声,就说商行的苏家,老苏头过来拜访。”
一边说着,一边从手里头拿出一块银元递出去。
“有劳军爷了,这点子是请军爷喝酒钱。”
守门的人看他一眼,冷冷地把手一抽,银元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随着声音,苏老爷的心脏也是一个抽搐。
守门的兵轻蔑道:“你把我们哥几个当什么了?等着吧,会有人给你传话的。”
过了会儿,果然有人从里面跑出来,却不是当兵的,看打扮,只是普通小厮。
那人的态度就好多了:“亲家老爷,旅长有请,快跟我进来吧。”
又对门口的几个守卫点头哈腰:“哥几个辛苦了。”
守卫抬抬下巴,即使听见了苏老爷身份,态度也没丝毫变化。
傲慢的看着他,被小厮领进了府。
一路上,游走的兵又是不断地一排接着一排。
苏老爷光是看着,腿都忍不住地软了。
一段路,也说不上怎么就那么漫长,走的他头越来越低,脊椎都开始疼了,才算是到了正厅。
贺旅长就在椅子上坐着,穿着身松松垮垮的常服,虽然模样懒散,但周身气势依旧不是等闲人能比。
等苏老爷进了门,他才站起身:
“亲家公,你怎么来了?”
苏老爷噗通一声,直接给他跪在地上。
“旅长快别这么说,我那个不懂事的女儿犯了错,我这个做父亲的给您赔罪来了。”
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个盒子,高高举过头顶。
“旅长,能跟您结亲是苏家三生有幸,不过小女福薄,又缺少家教,这门亲事苏家实在是不敢再攀了……”
“什么?”贺镇海不等他把话说完,眉头就拧成了麻花,忽然一声大吼,声如洪钟。
苏老爷肩膀猛地抖了一下,但手还是高举着,把那个装了几乎半数苏家财产的盒子,双手奉在头顶。
“小女实在是福薄,担不起旅长儿媳妇这么重的担子,求求旅长……”
“求我?”贺镇海忽然冷笑出声,冷眼看他一阵儿,沉声道:“苏大福,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不要命的好女儿,她在我们军机处都做了什么?”
他这声音突然一冷,无异于刀子插人身上,苏老爷整个人一愣,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