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远了,越来越远了。
唐玦要被掏空了。
猛然惊觉,时间不等她,楚玊的脚步撕扯攀咬着自己藏起来的那岌岌可危的暗恋。
楚玊垂眸一阵,又峰回路转:「但我不太想去。」
「啊?为什麽?」唐玦。
「那里又远又封闭——」楚玊口中难得烟火气的一句话:「跟坐牢有什麽区别。」
她说:「巡演结束之後我大概回国发展。」
「但很多人都想去的。」唐玦尤是认真的说:「你们音乐界的造星基地,那个谁,钢琴王子和现在领军的作曲家,都是那儿出来的。」太多了,数不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也不是为楚玊要留下来而高兴,而是怕她错过这麽好的机会,担心她选错。
楚玊又笑,轻描淡写地说:「钢琴王子,作曲家,和我有什麽关系?」
唐玦又立马反应过来——也是哈……
楚玊接着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我就该去做的。」
唐玦跟她说:「你做了决定就行。」
到这时,药不起乐队下场,最後是楚玊挣来的挪威牛河的压轴场。
候场,灯光熄灭,暗下来。
气氛推到高潮,所有人举着萤光棒站了起来。
离座的时候,唐玦引出:「你知道吗?後台那群人无聊的时候在打赌。」
「赌什麽?」楚玊接。
「赌爱新觉罗乐队的吉他手阿亮到底是不是弯的。他们还举例分析,说他的朋友圈白袜出镜次数过高了。」
「他是。」楚玊脱口而出,肯定的语气。
谁能想到,这八卦,是楚玊用如此平淡的口吻一锤定音的。
唐玦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握紧,有点凉,有点湿润。
「你怎麽知道,你也会举例分析吗?」
「不是。」楚玊翘了翘嘴角:「上个学期在弓湖边撞见过他和他男朋友。」
唐玦:「大家都见不得光啊,你在扔情书,人家在亲亲我我。好热闹的湖。」
楚玊:「是。」
唐玦闭唇,再张。
手握紧一分,又一分。
「我感觉他们很快也会赌到我的身上。」很快,开弓不回头:「不过我也的确是弯的。」
很随意很淡定。
但悄无声息开了屏。
——听见了吗?我是弯哒!我是弯的哦!喜欢女孩子!喜欢你哟!
萤光棒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一阵焦灼滚烫的鼓点,又一阵欢呼雀跃的巨浪。
风暴之中,楚玊贯穿了一个轻飘飘的「嗯。」
像一个平A,唐玦残血了。
「嗯?」她的声音尽量不要颤抖,还有一点笑,尽管略微僵硬:「嗯是什麽意思?」
娄燕茗开口唱歌,搭着董书航的贝斯,孟守元的鼓,蒋娜的键盘。
最高潮,尖叫声。
「知道了。」楚玊回答。
唐玦握紧的拳头差不多要一拳挥出去,但也没有。
「这麽平淡啊?」她说:「我喜欢女生哦。」
楚玊的目光在舞台,又回:「那你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