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就是这麽会投胎。」楚玊阴阳怪气起来,那是真的挺阴阳怪气的。
「我以前也想过是我的问题。」楚玊垂眸,溢出一丝落寞:「可是,可是我也没得选择啊。」
「我有得选吗?」她说:「那有没有人知道其实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不是谁,出生的时候没有呼吸,头顶插了十几根针,日日病危,还能够活下来的。遇着刮风下雨一点风吹草动就感冒发冷高烧低烧都没有烧傻也很难得的。
酒瓶子倒不出东西了,楚玊伸手,举起了桌上唐玦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看过来的时候,脸颊透红,声音软糯,还委屈:「没酒了。」
唐玦抬手,手心贴上她的脸,「楚玊,醉了。」
楚玊在她手里,抬眸望过来,浅浅地说:「一直没告诉你,这种感觉很好,如果人一直都是清醒的,那就太没意思了。」
「那还要喝吗?」
「嗯……」
唐玦无奈地笑了:「好吧。」
她又开了瓶酒放桌上。
楚玊给她倒酒,唐玦莫名盯了自己的杯子两秒,才举杯。
「你听说过《爹地哪嘎达》吗?」
大概是酒精打开了楚玊的话匣子,她话有点多。
唐玦:「那个以前很火的亲子综艺啊?」
「嗯,我本来要去上的,第二季的时候邀请了我父亲。」
「天,那你不得红啊?」
她差点是通过电视认识楚玊的。
「那怎麽又没去?」唐玦问。
「噢……」楚玊抬了抬头,好像在回忆,一段时间後,她又问:「你认识透明胶吗?啊,不是,不是透明胶,是透明的胶水。」
唐玦看着她,眉眼带笑,她顺着应:「嗯,透明的胶水。」
楚玊:「我喝了那个,又洗胃住院去了。」
唐玦的笑容顷刻凝固了,她难以置信:「你说什麽?」
「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我跟她说你知道艾黎莫吧,那个很牛的小提琴家,他现在是我的老师了,她说楚玊你也太幸福了吧。」
再一杯酒。
「我跟她说,你知道《爹地哪嘎达》吧,我过几天期末考试完放假了就去参加第二季了哦。她说天啊楚玊,你命也太好了吧。你看你回回考第一,你妈是校董,你爸是名人,你哥还那麽疼你,你家这麽有钱,你长得这麽好看,你马上就要红了。到时我怎麽配跟你一起玩呐?」
再倒酒。
「她在我的水壶里倒胶水,倒了一整瓶。就因为嫉妒。」
她乾脆整瓶喝。
「我以前还是个圣母来着,我还原谅她。我跟我哥说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说我入院只是发烧,反正我隔三差五就发烧。」
整瓶空了。
「哈哈哈哈哈哈,下一个学期,她把我推下楼梯,我还有过轻微的脑震荡。」
那有没有人知道,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她又拿唐玦的杯子。
「然後我就让她退学了,毕竟我妈是校董。」
所有的酒,都一乾二净。
「厉害吧。」
「楚玊……」唐玦要化开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什麽事情都没关系。」楚玊靠在沙发上,声音很低,昏昏欲睡。
唐玦起身,凑到她面前,很近。
「你……」好像也没什麽好说的了,反正现在说什麽这人也都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