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蝉鸣,宛如来自现实的警笛。
没有人先说话。
时间很漫长。
过後楚玊开口:「听说你写的版本不是这样的。」
唐玦去开灯,又去冰箱拿第二瓶酒,再坐回来。
她没有回答问题,转而问:「你会理解吗?」
「你要我,理解一个疯子?」楚玊。
「很多因素在制约,在那里,他必须是疯的。但在我这儿,他不是。」唐玦。
「因为这一切本来就该是他的。」楚玊一顿:「权力金钱名誉,所有一切,都应该是他的,他觉得有人抢了他的人生。」
可是接着她又推翻:「是这样吗?」
唐玦一愣:「什麽?」
「但是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楚玊娓娓道来:「有人掣肘,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但就算没有,没有人害他,也不代表会是那样。」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她说:「他的恨,成分太复杂,里面有一些,是不应该的。」
唐玦:「你觉得那是失败者的藉口对吗?」
「我没有那麽说。」楚玊否认。
「但是你就是这麽觉得的。」唐玦望过来,目光如炬。
有一点难过,来自於——龚敬也是这麽想的。
「你向来可以很理智地分析一切,因为你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是右,楚玊。」
唐玦的声音很平淡,带一丝冷漠。
「就像世界末日太遥远,你也从来没有掏心掏肺爱过一个人,所以你可以很轻易就看出来,檀锁必须杀了所有人。」
「你永远都只是一个旁观者。」唐玦这麽说。
一点点,可能有,可能没有的谴责。
楚玊知道,唐玦入局了。
她偏头望过来。
楚玊的眼神始终柔和,将唐玦的目光一点点化软了。
「我们有分歧,对吗?」她说。
准确地说是谈崩了。
这是她们的观点第一次有分歧。
「呃……」唐玦反应过来,她摆了摆手:「嗯,不是,不好意思。」
她有问题她知道,对,是她的问题。
然後楚玊轻声说:「那我们都保留意见吧。」这个问题暂且收住,免得发酵。
唐玦惊叹这句话,她笑说:「哇,你情绪会不会太稳定了?」
楚玊也笑了笑,她伸手,拿茶几上的杯子,那是唐玦在家里用惯的玻璃杯。
她喝一口水。
而唐玦的目光跟她走,移动,焦灼在杯壁印上去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红色。
她盯着这一点红,说回来:「哪里听说的?我写的版本?」
现在的这个版本,心肝脾肺肾全挖了出来,骨骼皮肤四肢五官分开陈列做成标本,不是唐玦写的。
楚玊提示她:「因为没过审,所以龚敬改的。」
唐玦想了很久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