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阮轻眨了一下乌黑的眸子,眼底满是希冀,那男鬼跟个杆子似的杵在原地,在听完了郁阮的话後,它先是飞快晃了晃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但反应过来後它又动作一顿,迟疑的点了点头。
郁阮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和疑惑的神情,他不太理解男鬼的意思,点头又摇头,它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男鬼杵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终於反应过来郁阮这是没看懂它表示的意思,它有些僵硬的伸出了自己血淋淋的爪子,给郁阮指了一条道。
「谢谢,你真是个好鬼。」终於得到楚浔枝踪迹的郁阮语气都不自觉欢快了几分,乌黑的毛子里亮晶晶的闪烁着许多细碎的光芒,好看的不行。
男鬼仍旧杵在原地并没有吭声,郁阮赶着去找楚浔枝,也没有想要留下来跟它聊天的意思,拿着自己的小手电筒就『嗒吧嗒吧』踩着步子,朝着男鬼刚刚指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目送郁阮的身影在黑暗中一点点彻底远去後,男鬼那扭曲丑陋的面庞上勾起了一个阴暗而渗人的惊悚微笑,那是一个因为计谋得逞才袒露出的,舒心的笑。
它只是指了路,可从没说过那就是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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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阮乖乖按照男鬼指的路线走啊走走啊走,手电筒的光量稍微淡了些,他就这麽一点不带怀疑的一步步走到了尽头,最後在眼前这面被烧得黑漆抹黑的墙壁上停下了步子。
没路了…?
郁阮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最後靠着为数不多的记忆,勉强认出了旁边的这间房间,似乎正是楚浔枝先前撬锁的那间杂物间。
小心翼翼的推开了这扇破破烂烂的门後,郁阮走了进去,手电筒的惨白灯光在室内一晃而过。
这间储物间里面很脏很乱,各种废弃箱子一起堆积在了房间的角落,这里和他之前想的差不多,看上去像是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一样。
边着吃奶油小面包边又在屋里慢步晃悠了一圈後,郁阮看着眼前这间杂物间里那些雪白崭新的墙面,终於後知後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下意识退出门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厅果然还是一副被大火烧焦过的样子,映入眼帘的所有墙面基本上都是烧得黑漆漆的,墙皮几乎大半都乱七八糟的掉落在了地上,与其他烧焦的家具混杂在了一起。
可眼前这间杂物间里却没有任何被火烧过的痕迹,所以说有点脏乱,但是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只一个很普通的,长时间没有打扫过的普通杂物间的而已,与外面那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烧焦味的大厅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这间杂物间的门框就像是处於暗夜里的两条清晰的分界限,轻而易举的便将门外与门内的世界彻彻底底的分割开来了。
郁阮再次走进了屋里,知道这件杂物间很奇怪後,他强撑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等他非常仔细的每个角落里都翻找了一通,却并没能从这里面翻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如果硬要说有什麽奇怪的发现的话,那就是他在房间里那个应按潮湿的角落里面发现了一个白色的透明塑料箱子,和一张可以摺叠的小木床。
许是因为已经放了很久的缘故,那个塑料箱子的边缘有很大一片地方几乎都已经发霉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霉味,刺鼻极了。
郁阮捂着口鼻小心翼翼的在箱子前蹲下,在伸手打开塑料盖子後,他轻轻的扒拉了一下里面装着的东西。
这个透明的塑料箱子里面装的居然是一些小孩的衣服,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布料看起来就很廉价便宜的简陋小裙子。
郁阮抿了抿唇,随意的从塑料小箱子里挑出了一件小裙子,拿在手里细细翻看了起来。
这是一件红色的碎花裙,布料上有不少被缝补过的痕迹,但针脚很乱,缝的有些乱七八糟,让本就不好看的小裙子看起来更加廉价了。
郁阮很轻的蹙了蹙眉,如鸦羽般纤长乌黑的眼睫微微颤动,漂亮的眸子里逐渐泛起了些许迷茫与困惑。
可男主人他们家里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嘛…?
那这些小裙子是哪来的?又会是谁的呢?
他穿来了这个副本那麽久,可从来都没有在这栋别墅遇到过穿这种红色小裙子的小女鬼。
想不明白……
郁阮瘪了瘪嘴,很快把手里的小裙子重新叠好塞回了小箱子里,拍了拍衣角後,他站了起来,走向了摆在塑料箱子旁边的那个可摺叠的小木床。
小木床上面有着一个粉色小枕头和一张洗的发白的小被子,被子上面落了很多的灰尘,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
从残留的种种明显痕迹来看,这间杂物间应该不只是男主人他们一家拿来堆积杂物的,这里面似乎还住着个人。
可男主人他们一家都住在三楼,其馀的玩家也都住在二楼里,这栋别墅里面也没有保姆阿姨,那住在这间杂物间里的人会是谁呢…?
郁阮再次默默低头咬了一口甜滋滋的草莓奶油小面包,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越想越糊涂,根本就想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咽下嘴里的面包,郁阮很快将发散的思绪略微收回,再次借着手电筒的光再次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後,他最终决定要先离开这里去找楚浔枝。
至於这间与众不同的房间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不管了,反正他後面总会有时间能再过来这边的,也不急於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