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为男子,他可以喜欢明桃,旁人免不得也会喜欢,但是他一直忽略了李清洲,潜意识里觉得明桃怕他,肯定不可能,可是万一呢?
李清洲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若是往常,孟锦霄早就蔫了,但是此刻他丝毫不惧,一字一顿道?:“我想说,你是不是早就和明桃说好了要搬走,方才是在做戏。”
“不是,”李清洲同样直视着他,“我可以指天发誓。”
孟锦霄信他,但是转眼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喜欢明桃吗?”
良久,李清洲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听到他这样说,孟锦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喃喃道?:“你果然喜欢她……”
他就知道?,不止他一个人知道?明桃有多可爱。
“但我没想告诉她,”李清洲淡声道?,“你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或许早已娶妻生子,找回记忆之前,我不会逾矩,只当她是妹妹。”
这话让孟锦霄生出几分?希望,“所以我还?有机会?”
李清洲不置一词,孟锦霄的机会一直比他大得多。
“那?就这样说定了,”孟锦霄抓抓头发,妥协了,“我常在书?院,不能保护她,但是你可以。”
他盯着李清洲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若是她再受伤,我不会轻饶你。”
李清洲亦承诺道?:“我自然会尽我所能。”
两个男人相互碰拳,达成一致。
他们走出屋门,孟锦瑶刚好从明桃屋里出来,见?弟弟丝毫没有不高兴的神色,纳闷道?:“你被?鬼附身了啊?”
方才不是还?在要死?要活非让明桃留在这吗,一转眼又变了。
孟锦霄勉强笑道?:“明桃在哪都一样,我相信清洲哥会照顾好她,像照顾亲妹妹一样,对吧?”
说到后半句,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李清洲。
李清洲坦然颔首,“我和明桃本来就是表兄妹。”
当初只是随口说的谎话,如今他想,不如坐实这个身份,也好过备受煎熬。
屋里的明桃满怀感激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何?其有幸,她遇到的是三个对她极好的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略走了一下神,他们的话题忽然变了。
孟锦霄道?:“拿什么?旧衣裳,明日清晨咱们去镇上买。”
“说的也是,”孟锦瑶拍了下手,“原本我还?答应明桃,等她伤好了,就给她做件衣裳,如今正是时候。”
孟锦霄又说:“再买些锅碗瓢盆,不然清洲哥和明桃家里什么?都没有,连吃一日三餐都不方便。”
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就要敲定明日去镇上的时间,明桃推开门,忙道?:“不用麻烦了,慢慢添置就行。”
这得是多大一笔支出,明桃不敢想。
“别客气,就当是送你们的乔迁贺礼了。”孟锦瑶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李清洲,她不想做赶他走的恶人,所以一直拖延,没想到他竟主动提了出来。
这比她自己说出来还?要难受。
明桃摇摇头,还?有点?担忧,“这样做是不是太招摇了?”
孟锦瑶想得更?深远,“你们搬家的排面?越大越好,这样说闲言碎语的人反而会少。”
明桃眨了下眼睛,不太明白。
她解释道?:“正大光明总好过偷偷摸摸,你们一清二白,怕什么??”
说的也是,明桃不再劝了。
一番谈话下来,月上中天。
孟锦瑶打了个哈欠,逼出几滴泪,“既然说完了,都去睡吧。”
四人各自回屋。
明桃关上门,看着一眼平铺在床上的小包袱,她没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只有一身衣裳而已,被?狼抓破过,在泥水里滚过,又被?她剪过,早已不成样子。
但是和孟锦瑶送她的粗布衣衫比起?来,依然精致金贵。
明桃却丝毫没有留恋,这不是她该有的生活,衣裳自然也要舍弃,明日便一把火烧了。
简单收拾好东西,心里也尘埃落定了,她从容入睡。
翌日清晨,明桃是被?冻醒的。既然醒了,她便没有赖床,起?了个大早。
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没想到刚推开门,李清洲也从屋里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清洲视线下移,看向她手里的粉色衣裳,认出是她来时穿的那?件,神色疑惑。
明桃心里咯噔一下,没敢说她想拿去烧了,毕竟在旁人眼里,这是她找回身世最有力?的证据。
她解释道?:“屋里太暗了,我想看看这件衣裳还?能不能穿。”
李清洲不疑有他,“北屋是暗了些,等你搬出去,住南屋。”
顿了下,他又问:“你想好了吗?”
明桃赶紧点?头,“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