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上半张脸挤满红白相间的脓包,那脓包之中还有细长的东西在蠕动。
下半张脸,白皙光滑,雾里探花般令人惊叹的美。
被人盯着瞧,她也不恼,手指抚上额头,继而又缓缓擦掉嘴角的鲜血,轻笑一声,语气温柔:“瞧什么呢?”
说罢,捡起掉落的面具又重新戴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怪道能将母亲的计划搅得天翻地覆!”
“果真厉害!”
她话音落下,手快速覆盖上石壁上凸起的一块,随着她用力按下,石道之中响起机关转动齿轮的声音。
宛姑娘笑意盈盈,眼底却满是狡黠。
中计了,司遥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黑色牢笼,碰的一声砸在地上,将两人笼罩。
宛姑娘笑的得意,此时,她的身后打开一道石门,转身便要离开,司遥摸出一张符,瞧准时机,快速朝宛姑娘背后丢去。
那符纸轻飘飘地贴在宛姑娘的后面,打了个卷儿,顷刻间化成一张小小的纸人,捉迷藏似的往其腰间躲,顷刻间消失不见。
四周安静下来,司遥这才细细查看这牢笼,通体漆黑,隐隐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看起来十分坚固。
“是千年寒铁牢!”山尘背靠在牢笼上,定定地瞧着司遥。
司遥扭头看他:“能否破开?”
山尘没有说话。
司遥被他盯得莫名其妙,走到山尘身边,抬起手正欲拍他的臂膀:“盯着我瞧什么?”
山尘抓住她的手腕,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背,半晌:“疼吗?”
声音略带沙哑。
司遥看了看手背,答非所问:“你还没回答我。”
“千年寒铁,无坚不摧,别想了。”山尘从怀中摸出一块雪白的手帕,将司遥的手拿起,小心翼翼地擦掉手背上的细沙,待收好帕子,便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司遥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而后索性于山尘旁边坐下,闭目养神,方才她于宛姑娘身后贴了纸人,只希望这纸人伶俐些,能找到张均平。
片刻后,山尘睁开眼睛,侧过头,目光于司遥脸上流连。
两人于寒铁牢笼中待了一整夜。
次日,司遥摇头晃脑,“生虽不同寝,但死竟同穴!”继而拍了拍山尘的肩膀,“有美同死,兄倍感荣幸否?”
山尘面无表情地拂开司遥搭在肩膀的手。
半注香后,山尘从地上站起身,轻声道:“有人来了。”
司遥疑惑,只见黑暗之中来了个蒙面黑衣人,手中提着剑,腰间别着一块腰牌,上面隽刻三个字:柳怀宗。
他走到牢笼边,看见山尘便单膝跪地:“留声见过山主!”
山尘抬手,李留声站起身来,不敢抬头,他从腰间摸出一把黑色的钥匙,只听咔哒一声,那寒铁牢笼猛然收了回去。
“留声来迟,请山主责罚!”李留声再次跪地。
“起来说话!”
李留声起身,这才抬眼看山尘,当他的目光落在司遥脸上的瞬间,眼睛眯了眯,而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可有线索?”山尘问。
李留声停顿片刻:“回山主,属下暗中探查多次,并未发现踪迹!”
山尘神色淡淡:“既如此,便无需再查,我已有别的对策!”
李留声拱手:“属下以山主马首是瞻!”
司遥挑眉,她原道山尘只是柳怀宗弟子,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柳怀宗坐落于京都日溪山,山尘既为山主,他才是柳怀宗真正的主事人。
小小年纪,有此成就,前途无量!
“想说什么?”山尘见司遥发怔。
“在想你考虑得如何了,师父我可一直等着你呢!”
山尘沉默,片刻后:“还真是执着!”
司遥哼笑一声,视线却与跟在山尘身后的李留声碰了个正着,李留声并未移开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司遥。
司遥皱了皱眉头,此人瞧她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且目光阴鸷,周身血气浓重,必是个阴狠手辣的主。
山尘瞧着四周诡异布局,轻叹:“有趣!”
听到山尘说话,司遥与李留声双双移开目光。
司遥顺着山尘的目光细细打量了四周,这才发现他们到了一条铺设大理石的窄道,窄道两边陈设石柱,柱子上放置了烛火,司遥讶然:“这是…墓穴?”
山尘轻嗯一声:“且规格不小。”
行至尽头,三人眼前出现一道石门,李留声走上前,对着石门检查了一番,转而对山尘汇报:“门后有东西。”
说罢,抽出手中的剑,一道雪白的剑光一闪而过,司遥细细打量这把剑,只见剑鞘通体黑色,上面刻着繁琐古老的花纹,剑身修长,剑刃凛冽,只是却让她有些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