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虞夫郎颇为伤感:“早知道,应让侯爷为山辞谋一个盛京的官职,澜意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怎地受得了,我每每想起来胸口就疼得喘不过气。”
“好了,回门是好事,又尽说这些丧气话了。这让孙婿听见心里怎么想。你要是跟澜意和儿婿说说便罢了,在山辞面前切不能如此。”英国公夫人瞪了虞夫郎一眼。
“我知道的,娘。”虞夫郎也不怕英国公夫人,笑着应下来。
“娘,他有分寸,只是几天未见澜意了,心里想得紧。”长阳侯连忙为爱夫打掩护。
“也是你竟把人宠得。”英国公夫人嘴上得理不饶人,神色却是缓和下来。
“澜意既已嫁出去,府上还有一位三少爷,你要多上些心,用不着因为这事坏了名声。”
虞夫郎脸上的笑意淡了淡点头应声:“我明白。长行和澜意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只顾让他们的日子好过的,别的大抵都没放在心上。”
英国公夫人拍了拍虞夫郎的手。
长阳侯心中长叹一口气。
另一处马车到了长阳侯府,郑山辞每次见了长阳侯府,就跟郑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心中惊叹不已。
“少爷,姑爷请。”
虞澜意今早特意穿了一身华服,他瞧着郑山辞已洗漱完毕坐在一侧看书,便睨看向他,想着也算是个人,就问他。
“这身衣服怎么样?”
郑山辞抬头看了一眼称赞:“好看。”
虞澜意便来劲儿,连连换了五套。
郑山辞:“……”
皆从郑山辞口中得到了赞美,虞澜意神色就不满起来。
郑山辞笑道:“你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这让虞澜意闹了一阵心慌,只好故作冷淡穿上衣裳跟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要下马车时,郑山辞先下马车,伸出一只手来扶他。
虞澜意掀开帘子,目光落在郑山辞的脸上。
回门叙话
一只手放在了郑山辞的手心里,郑山辞把人牵出马车就松开了手,两个人一起走进长阳侯府。
虞澜意才三日未回家,现在踏进去竟觉得有几分陌生起来,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涌现出眷恋和不舍。他快步走进正堂。
长阳侯和虞夫郎都在,连外祖母和二表哥、姨母都来了。
虞澜意的脚步放缓,等郑山辞跟着一起并肩上前。
郑山辞瞧见这些人也是头皮发麻,他跟着虞澜意一起给长辈们行礼。
“小婿见过岳父。”
“爹,阿爹。”
“你们都起来吧。”长阳侯虚扶了一把郑山辞。
“多谢岳父。”郑山辞循着礼节。
虞澜意一下子就蹦起来了,他快步走到虞夫郎身边,伸手抱住虞夫郎:“阿爹,我好想你。”
虞夫郎不曾想到虞澜意的情绪这么外露,一点也没有大人的模样,明明已经嫁人,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这样他怎么放心。
他的语气轻斥,眉眼却是舒缓的:“都嫁人了,还这般没分寸,平白无故让人看了笑话。”
“都是家里的人,谁会笑话我。我想阿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我嫁人了,也是阿爹永远的孩儿。”虞澜意理直气壮的说,他还扯了扯虞夫郎的袖子。
英国公夫人笑道:“难得澜意这样黏人,让我想起你小时候,总是缠着你阿爹,你父亲跟阿爹有事要办,把你送到国公府,你哭了好久的鼻子,怎么哄都哄不好,一直吵着要父亲和阿爹,谁来都没用。长行来哄你,你还咬了他一口。”
虞澜意的眼神飞快的瞥了一下郑山辞,心里有些羞耻。
“外祖母,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英国公夫人瞧见虞澜意的眼神,她脸上的笑意更甚。
长阳侯轻咳一声:“吏部说过你何时启程赴任吗?”
郑山辞拱手:“大概就在这两天。”
成亲后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古代的交通不便,他这时候启程到了新奉县正好赶上县城里的秋收。秋收对于县城可是大事,民以食为天,古代的粮食不仅关乎到吃食,更关乎到税收。大燕朝是三十税一,除了粮食税后,还有赋,还有徭役,这还是一县之官的政绩,容不下差错。
“是时候出发了,在那边我们这边伸不出手,你自己去新奉县要小心行事。不求有太大的功绩,至少不能出错。”长阳侯还想说什么,他看见家眷还在一侧,语气顿了顿:“我们去书房说说话,澜意就跟岳母和夫郎说说话吧。”
英国公夫人:“你们翁婿且去说。”
郑山辞跟上长阳侯的步子,两个人到了书房,侍从送上茶水就恭敬的退下了。
书房很大,书架上满是书,摆放得很整齐,郑山辞坐在一侧。
长阳侯直白的说:“有些话不好在众人面前说,你去新奉县不会一直待在那里。只要在你的治下不发生叛乱,还有百姓要写万民书上京城告状这事,你就可以放宽心。不会让你待在那里一辈子。”
长阳侯是典型的权贵思维。只要京中有人,想要升迁比普通人更容易,但不能毫无理由就把一个县令升到盛京做京官,要是这个官身上还有污点那就更难了,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睁眼说瞎话吧。这样一个有污点的人,让他自己提拔起来,长阳侯心里也难受。
郑山辞哪怕并不聪明,长阳侯为了虞澜意也会多多在朝中为他走动,更何况还有虞长行在皇帝身边,要是虞长行在合适的时候提一句郑山辞,让皇帝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了,那么皇帝就会对他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