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雨竹出门,来到西市珍宝斋门前,从里面走出来两位妇人,相互挽着,其中一位丰腴妇人道:「今日史家去魏侍郎家下聘了。」
「那之前的李娘子呢?」
「听说是被降为妾。」
「降为妾?」瘦妇人满脸震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怎麽降为妾?李娘子可是李将军爱女,史家怎能如此羞』辱?」
「听闻是无子丶嫉妒成性且不事姑婆,原本是要被休弃的,史家念其父兄皆亡,不忍休回去,所以降为妾了。」
瘦妇人啧啧感叹:「母家都已经那般了,怎的还不知道隐忍度日。李家将军和大娘子是怎麽教的女儿!幸而史郎有情有义。」
唐小诗望着两妇人上了门前马车远去,愣了须臾,满肚子的怒火。
史程对内折辱她,对外如此的败坏她名誉!还让她已故的父母跟着被别人指责。
史程,你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做的真够绝的!
她气得浑身轻颤。
雨竹望着她有点害怕,她还从未见过娘子被气成这样。扶着她小声劝道:「娘子消消气,别听她们乱嚼舌头。」
「我咽不下这口气!」她咬牙恨恨道。
折辱』她,暗杀她,现在还败坏她名声,损李家清誉,他还落个好名声,哪里来的道理?
她背後是没有人,那她也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史程,你个人渣畜生,此仇不报我不为人!」她咬牙低骂。
「李娘子。」夥计瞧见她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了,走出来相迎。
她才慢慢收回视线,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翻涌的恨意,随着夥计进门。
在後面的茶座坐下,端着茶碗喝了两口,慢慢平复内心激烈的情绪,告诉自己今日是来干什麽的,腰包里没什麽钱了,买卖不能够搞砸。
半盏茶後内心情绪平静下来,她暗暗舒了口气。须臾那日的郎君过来,两方见礼後坐下来叙谈。
「一套头面首饰的样图娘子都画出来了?」
唐小诗将桌上的木盒打开,取出一摞图纸递给他:「郎君先过目。」
郎君笑着接过,放在桌上展平一张一张细看,一边看一边别有意味的笑着。唐小诗摸不清他这笑是何意,默不作声,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郎君看完後,笑问:「这些都是娘子亲手所绘?」
「是。」
「依着娘子的图样定制一副头面首饰价格不菲。」
看出来面前郎君对她设计的图样是满意的,只是对於工匠造价犹豫,这却不是她能控的了。
「郎君看上去似乎也不像是差这点钱的人。」她笑着说,「此头面经工匠之手打磨雕刻出来,绝非凡品。寓意呈祥,也符合郎君所求。郎君既然是作为给未来娘子的嫁妆,还有何舍不得?小娘子都能舍了父母亲人,把整个人和馀生几十年给了郎君,为郎君生儿育女侍奉姑舅,郎君这一套头面与之相较简直微不足道。」
郎君望着她,目光慢慢移到她发髻上的珠钗,豁然笑了。
「娘子这话倒让陶某无法反驳了。」他再次翻看面前十几张图样,笑着道,「这一套头面设计精巧,的确不凡,陶某很满意。不知娘子这十几张图样价钱如何?」
她没有答,而是望向一旁店铺的夥计。
夥计明了其意,接过图纸看了看,笑着道:「娘子的设计图样算是上等,只是我们这一行讲究声名。从娘子图样上的标记看得出娘子是首次设计图样,而且娘子在此行无任何的名声。所以这些图样的卖价就大打折扣。」
他将十几张纸按照自己方式挑拣理了顺序,在从头到尾翻一遍道:「整套头面往高的说也就八千钱。」
唐小诗微微蹙眉,但心里清楚夥计没有诳她。她前些天拿图样跑了几家铺子去拆开问过价,合算起来差不多七千钱。
半个月辛苦画了十几张图,眼乾手酸,图纸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张,最後就只值八千钱,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
陶郎笑着道:「就按万钱算。」
唐小诗诧异看他,八千都是高的,他还主动加?
两千钱对於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是对於现在的她来说却不算少。
「娘子是否应下?」陶郎问。
唐小诗看了眼十几张图样,伸手将它们重新拿过来,再次翻看一遍,一笔一画都是她认真绘出来,只此一版,可没有备份,着实舍不得。
翻看了好几遍,犹犹豫豫半晌,最终心一横应下了,无论如何她是要吃饭的。以後肯定会有更好的设计!
陶郎笑着对身边小厮吩咐声,小厮取出几张兑票递给她。
她看了眼的确是万钱,一钱不差。
「多谢娘子。」拱手一礼。
「妾与陶郎不过是交易,不必言谢。」她看了眼手中的兑票,又朝桌上的图样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离开珍宝斋,带着雨竹去市中的酒楼大吃大喝一顿,然後逛了一圈街市,买了不少东西,顺便去了书铺,买了一些奇技淫巧之类的书籍回去钻研。
此後她的日子过的稍稍滋润一些,每日不是翻看书籍研究首饰的设计,就是摆弄花花草草,或者是在巷子里逗逗猫狗喂喂鸟雀,甚至看蚂蚁虫子,想从它们身上找灵感。
有时候到街市上看娘子们的钗环首饰,或者逛首饰珠宝店。三个月长安城大大小小这种首饰店几乎被她光顾一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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