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堪称温柔,但却让日暮月不敢细听。
总觉得,语言的深处,是一块寒冰呢。
他态度端正丶全须全尾地诉说了自己的心路历程,然後低垂着脑袋,整个一等待听训的姿态。
幸村回忆了一下,盐罐里的勺子和喝汤的勺子差不多大,顿时有些沉默了。
但出於挚友间的深厚情谊,他昧着良心开脱道:「这也不能怪阿月,主要是莲二没有说清楚。」
「是吧,幸村你也觉得吧,谁知道适量是多少哇……」说话间看到了柳莲二更加冰冷的脸色,日暮月紧急补救道,「当然,最大的过错方还是我!」
滑跪认错依旧超快丶超流畅。
切原赤也替喜欢的前辈说话:「日暮前辈不用自责,是我我也会搞不清楚的啦。」
日暮月身体一僵,蓬松柔软的黑发都塌下去了:「赤也,我知道你出发点是好的,但请先别出发。」
一点丶半点丶一丢丢都没有被安慰到。
切原赤也睁着懵懂的碧绿猫眼,发出了短促的一声:「诶?」
日暮月有点不忍心:「我是说,谢谢你,赤也。」
为了後辈的自尊心忍辱负重,他可真是个好好的前辈啊。
切原赤也挠挠头,忸怩道:「嘿嘿,不用谢我啦!」
立海大众人:他们的学弟,是真的不太聪明呢。
——不知是第几次的感慨。
柳莲二:事情好像被扯得很远,他还要继续追究吗?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煮的味噌汤……
但毁了味噌汤的是他幼驯染……
就这样吧。
柳莲二再一次妥协。
不妥协也没办法,难道还能骂阿月一顿吗?不可能的。
幸村看到了柳莲二变得柔和的眉眼,不由道:「莲二,未免也太溺爱了吧。」
柳莲二拿起筷子:「有吗?」
「有的哦。」幸村肯定道。
柳莲二:「嗯。」
幸村:「……」感觉被秀了一脸。
日暮月从自己等於海带同学的悲伤中走了出来,敏锐地发现他好像被放过了,欢快地开始享用午饭。
这个事件中唯一受害的伏黑惠:就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伏黑哥冷酷的表情愈加冷酷。
*
合宿的最後一个下午,立海大的训练安排得并不多,结束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少年们简单处理了一下狼狈的自己,便迫不及待收拾东西离开。
在山脚下挥别含泪的众人,日暮月叹道:「这个年纪的国中生果然都很离不开家。你看看,这才出来两天,就按耐不住想回家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