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应该不是你的同夥了。」说完,拉斐尔就抬起了另一只手,动了动嘴唇,「【麻痹】。」
惊心动魄的枪|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马背上的一个个身影就如断了线的木偶几乎在同时坠落到了地上。
很快,光罩沦为星星光点消散。
拉斐尔缓缓垂下了手臂,神情依旧冷淡,就像眼前的景象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您可真是仁慈,他们袭击了您的马车,而您却没有伤害他们的生命。」希恩走了过去,瞧着那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意识的家伙。
「他们想杀的是你,不是我。」拉斐尔站在破烂的马车边。
「确实。」希恩捡起地上的头盔,目光忽然转向拉斐尔,「您看上去不像一个会随便夺走他人性命的人。」
拉斐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起眼的光。
「您是受伤了吗?」希恩将头盔随手扔到一边,走回到男人身边,「刚刚瞧见您左手手腕上似乎绑着什麽。」
拉斐尔垂下眼眸,这才发现自己的长袖边被人翻卷了一道,而绑在他手腕上的白色方巾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没有。」拉斐尔淡淡说,想将衣袖整理好。
「抱歉,可能是刚刚您保护我,我不小心扯到了。」希恩诚恳地道歉,「您的方巾似乎快散开了,需要我帮您重新扎一下吗?」
这句其实不过是希恩的一句客气话,他并不觉得平常状况下拉斐尔会给自己近身的机会。
但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拉斐尔竟然真的将自己的左手伸到他的面前。
希恩站在原地,将拉斐尔左手上快要散开的白色方巾解开,苍白的男性肌肤下暴露在空气中,隐隐能瞧见皮下几根青色的血管。
白色方巾上也是乾乾净净的,不要说微愈合的伤疤了,拉斐尔的手腕上甚至连一丝瑕疵也没有。
还以为会有什麽秘密,没想到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装饰品?
希恩将方巾重新折迭,两只手分别握住两端,从拉斐尔的手背穿过,然後非常熟稔的打了一个医师包扎最常用的结法。
「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拉斐尔冷冷地说。
还真是有点奇怪。希恩微微愣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这条方巾原来包扎的手法似乎是一个女士专用的蝴蝶结。
「好的。」希恩也没有说什麽,从善如流地又将方巾又解开,给拉斐尔的左手腕上重新扎好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手法很好。」拉斐尔的表扬来得极其突兀。
「我很荣幸。」希恩看不明白拉斐尔在暗指什麽,他只能理解成对方在夸赞自己打蝴蝶结的手法很出色。
「你很擅长照顾别人。」拉斐尔的语气很淡。
「我曾经有一个弟弟,他非常调皮,还喜欢爬树,经常会伤到自己,我尝尝会给他包扎。」希恩想了想说,「後来有幸成为了玛尔斯的侍从後,我便跟随了兰伯特会长开始了更进一步的学习。」
「你有一个弟弟……」拉斐尔问。
「是的。现在他也是帝都魔法学院的学生了,成绩还非常优异,大家都说他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孩子。」希恩像是完全进入了好兄长的角色重,在谈及自己兄弟的时候,连声音也变得格外温和。
「他叫什麽名字?」
「墨墨。」希恩回答。
「墨墨?」拉斐尔重复了一遍。
「是的,他只是一个新生,您应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吧。」希恩微笑着说。
「兄弟……墨墨……」拉斐尔神情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但这个变化实在太不明显,导致希恩没能读懂其中包含的情绪。
「是的,我的兄弟墨墨。请问是有什麽不对的吗?」希恩试着追问了一句,虽然知道大魔导师格雷目前不会背叛自己,但他也不敢保证拉斐尔对自己的了解到了怎样的地步。
「没有。」拉斐尔神态恢复如常,「你们应该不是亲兄弟吧。」
「不是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单纯是因为他们曾救过我。」希恩眼睛微微沉了沉,「我想您应该已经仔细调查过我的底细了。」
「是的,但没有找到什麽决定性的东西。」拉斐尔说,「你很疼爱自己的兄弟吗?」
「当然,我将墨墨当作自己的亲兄弟。」希恩回答,他不知道拉斐尔为什麽还在拽着兄弟的话题不放,「弟弟总是需要哥哥照顾的。」
「有的时候,缘分能胜过血缘。」拉斐尔像是想到了什麽,接过话头,「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触。」
「冒昧询问,您是见到了什麽让您感到格外亲近的人吗?」希恩问。
「我见过。」
「可听说您一直陪伴在主教身边。」希恩顺着话说,无论有用没用,他都需要多从拉斐尔身上打探到一些消息。
「就在这段时间,没有多麽久远的事情。」拉斐尔轻声说,「有的人只要见过就会知道是不一样的。」
「听起来真是一段很特别的邂逅经历。」希恩想起了那个方巾蝴蝶结,嘴角略微扬了扬,「您说的这些让我忍不住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样的人能够让您做出如此高的评价。」
「你会知道的。」拉斐尔没有看希恩,像是自言自语,「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第20章危险关系08
大雾缥缈的清晨,又是凉风习习的一天。早起就能瞧见制裁部门口的那颗平安树又落了几片枯黄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