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郎君忙道:“军爷说得是,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昭:“回去了好生孝敬你爹娘,一根独苗,莫要再让父母操心。”
秦家父母连忙说感谢,欢欢喜喜把独子领了回去。
城里的百姓听到风声无不议论,那秦家领着独子回村后,秦小郎君同村里人说起牢里的情形,听得众人乍舌。
他口若悬河道:“可多亏九娘子替我们伸冤,我出来前已经有十多位刑满释放了,若不然,还不知得关到几时呢。”
邻里好奇问:“当真没花钱银就出来了?”
秦父庆幸道:“这回一厘都没花,那军爷还特地叮嘱长新,叫他以后孝敬父母,勿要再惹是生非。”
众人听得稀奇,全都围拢七嘴八舌议论衙门里的情形。
与此同时,衙门里的陈皎则耐心翻阅荀主簿呈上来的账册。
马春在一旁伺候,趁着她休息的间隙,无比自豪道:“小娘子当真了不得,竟然能代理做官了。”
陈皎端起茶盏,失笑道:“我这哪里算是官?”
马春:“怎么不算了,把县令都监禁起来清查,贼威风!”
陈皎抿茶不语,马春忽地问道:“奴婢就是好奇,家主竟然会放权给一个女郎,这可是前所未见。”
陈皎愣了愣,眯起眼看着她憨厚的脸,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知道年猪吗?”
马春:“???”
陈皎给她打比喻,说道:“有些猪崽得养到过年的时候才宰,但有些猪要养许久才能宰,马春你知道其中的原由吗?”
马春应道:“是因为肥得慢?”
陈皎点头,随即露出似笑非笑。
她当然不会跟她说,养猪是淮安王的政治手段,而老百姓则是一茬又一茬的韭菜,只要没有伤到根基,割了总会再长出来。
这些“猪”若要增膘,势必得吃“韭菜”,只要不激起民变,淮安王通常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这群猪自主发挥。
一旦猪长肥了,收割的镰刀就会毫不犹豫割到肥猪们的脖子上,血与肉统统进淮安王的腰包,而下面的“韭菜”们无不感恩戴德,贪官总算被屠。
他们以为日子可以过得轻松些了,可是下一头猪又来了。
老百姓永远都悟不透其中的道理,为什么他们辛苦努力了一辈子,弯下的腰永远都直不起来。
而陈皎,想要借助淮安王收割肥猪的镰刀,进行反向收割。
那个便宜爹教会她什么叫黑吃黑,而她,则会让他领教什么叫以下犯上。
字面上的那种。
以下,犯上。
陈九娘刨坟
仅仅两三日,吴应中就把牢里的烂账清理干净了。
接下来他又开始翻阅近年来已经结案的记录,但凡有疑点的,皆扒出来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