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无赖的央求,她不禁犹豫。
她虽未答应,但左宗宝隐约察觉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有动情的迹象,就像那夜在邬家时一样。
只与这眼神对上的一瞬,他的心便不由自主的狂跳。
“娘子……”
他颤抖着唤了一声,目光便缓缓落到她的唇上,脑海中尽是那夜里初尝她嘴唇的滋味,喉咙不禁翻滚。
他缓缓挺身,试探着朝她贴近。
看着不断靠近的左宗宝,邬玺玥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纠结。犹豫之间,他的呼吸已近在咫尺,她唿扇着双眼,最后不由自主的闭上。
左宗宝见状,心花怒放,正要大胆吻上去时,门忽然从外被推开。
“咣当”一声,惊扰了此间的暧昧。
多好的机会,就这么被打断了,左宗宝气得刚要发飙,回头一看,竟然是祖母。
老太太听说邬玺玥从娘家回来了,按礼说,她总该来给自己这个祖母请个安,问候问候,自己也好借机跟她提纳妾的事,可谁知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不懂规矩,回家就回院,根本没拿她这个祖母当回事。再想想自己的侄孙女,那叫一个乖巧听话又知书达理,真是没法儿比。
老太太一怒之下,就拖病拄拐也要过来与她把这事儿敲定了。谁知过来之后,竟隔着窗子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子跪在地上,抱着人家的腿,跟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似的。这给老太太气的,拐杖都用不着扶了,直接推门而入。
“宗宝!”
喝了一声,正对上二人亲昵的一幕,赶忙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你,你给我出来!”
她生气,左宗宝还气呢。
“祖母这时候来做什么?”他一脸懊恼,根本不想离开她半步。“娘子……”
邬玺玥也就此收了心,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来的正是时候,不然……
“可能有什么急事,你快去吧,正好,我也累了,一会儿就别进来烦我了。”说完,她头朝里躺下了。
左宗宝更气了,却又没办法,只能拿起床尾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这天还不太稳呢,盖着点儿,别着凉了。”
老太太在窗外看着这一幕,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从小把他拉扯大,也没见他给我盖过一回被子。
“这邬氏也不知给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老太太气得跟于嬷嬷抱怨。
左宗宝出来关上房门,带着怒气到老太太面前,“祖母,你不在床上躺上,这时候跑我院子来做什么呀?”
老太太气得拿拐杖一个劲儿的杵地,发出“笃笃笃”的声音。“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长辈,怎么可以跪女人呢?”
左宗宝茫然,“我没有跪呀。”
“你方才没有跪在踏凳上吗?”
“哎呀,我,那是我们闺阁里的事……”
“那也不成!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左家的家规就是。男人是天,是一家之主,在哪儿也得顶天立地的做人。”
左宗宝愣了瞬,“祖母,要一直站着,那怎么传宗接代呀?您不是今日还急着要抱重孙子吗?”
“就您刚才一搅合,一个重孙子又没了。”
老太太被他气个半死,邬玺玥在里边差点儿没笑出声。
这呆子气他祖母还是有一套的。
左宗宣听说邬氏因为跟左宗宝吵了一架回了邻江娘家,还以为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是跑路了,没想到,左宗宝亲自去了又把人哄回来了,这让他大为诧异。
“这么看来,邬氏还真是邬家的女儿,不是冒充的呀?”
身边富贵道:“左宗宝都已经去过邬家,还小住了一日,看来是不会有假。”
“罢了,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过阵子,左家就成了董家的了。”左宗宣翘着二郎腿,嘴角一抽一抽的冷笑,“呵,你说这可不可笑,我处心积虑了近二十年,也没能拿到左家多少东西,人家勾勾手指,就能拿走他们七成资产。要不说,还得是当官儿呢。钱财在权利面前真是一文不值。”
富贵迎合道:“可不嘛,不然那些泥腿子干什么宁可全家吃糠咽菜也要供出个读书做官的呢。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诶,爷,听说陈知府很快就要告老还乡啦,您要不跟小阁老说说,跟他讨了这个知府来做做,那不比跟左家那败家子争个你死我活的强吗?”
左宗宣闻言眼前一亮,“诶?我怎么没想到呢。是啊,以我与小阁老如今的交情,讨个知府来做做,应该不难。待我成了这梅陵知府,我倒想看看左家那一老一小,是个什么嘴脸?”
“哈哈哈……”
当天晚上,左宗宣从董承泽床榻上下来,穿着里衣出外间取了参汤回来,屈膝跪在踏凳上,满脸谄媚道:“参汤尚温,小阁老喝一口解解乏。”
董承泽带着几分慵懒靠在床头,伸手在他脸上轻抚,而后从他手中接了参汤。喝下后,他将碗递回去,嘴角扯出一道弧度,“今日你也辛苦了,我看你方才欲言又止,是否有事想求我呀?”
左宗宣讪讪的,双手捧着空碗跪坐在踏凳上,“的确是,呃,只是不太好开口。”
董承泽不以为意,“且说来听听。”
左宗宣道:“是这么回事,我自从被左家赶出来之后,手里已没有多少积蓄,再加上这些年生意不好做,我几乎是入不敷出。想寻个别的路子却也没有门路。想来想去,我想,我想请小阁老帮我谋个官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