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域这时侧目,扫过他颤抖的手,嘴唇轻轻一扯,挺腰走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这力道,黄熙此刻就是想摔杯,都动弹不得了。
罗域就这么捏着他的手指,稍一用力,那酒杯竟隔着黄熙的手指捏碎了,鲜血登时溢出,顺着黄熙的指缝淌下。
众人皆惊,一个个比罗域的脸色看着还要苍白。
罗域拿着海碗的酒杯原地转了一圈,环顾众人,朗声道:“我罗域的兵权不是靠谁给的,而是我罗家军拿命奔来的。这里头有我父兄,和罗家历代先祖的血肉。一杯酒要换我的命?纵是我答应,我罗家军也不答应。”
他轻扯唇角,“今日这台上的戏,不适饮酒,罗某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想叫邬玺梅走,但看过去时,她已经满面烧红,垂着一双醉眼站那摇晃,看着随时都能倒下去。
没办法,他回到座位后,随手将那海碗丢下,稍稍屈身,扛起她从席间穿过。在将出厅门时,他停步回头,“我再提醒诸位一句,三日内若再见不到各家的捐银,就准备举家去护城营搬石头吧。”
说完他扛着人走了。
直到他消失在众人视线,各官员才长长舒了口气。
在座中有那脾气烈的,当时怒骂,“岂有此理,这个罗域,他敢当众羞辱朝廷命官,他也太大胆啦!黄大人,咱们不是都说了,要摔杯为号,要当场给他拿下吗?您怎么不摔杯呀?”
黄熙这气,心说我摔得了吗?没看我手都快被他给捏碎了吗?
这时,有门人忽然闯入来报,“大人,不好啦,埋伏在院子里的府兵,都,都都都,都死啦。”
“啊?!!”
众人脸色大变。
沉寂了半晌,黄熙才缓上来口气,沉着脸,“好个罗域,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啦。”
“那罗域手握重兵,府邸内还有亲兵驻守,出行时明卫暗卫随行左右,他自己亦有武在身,就我们手里那点儿人,怎么可能擒得住他?”有人叹道。
“是啊,若要擒之,恐怕唯有他出了这北江镇地界才行。”
众人沉默,片刻后有人道:“对了,最近坊间胜传,罗域私德有亏,竟有龙阳之好,而且,传说与他相好的就是他身边那个侍从。若这传言属实,倒不防利用那侍从,在城外布局,以诱罗域。”
众官员闻言个个亮起了好事的眼睛,不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竟有此事?”
“我也听说过。”
“不是真的吧?罗域可不像有那癖好的。”
“不可能,我听说罗域此前还去过烟雨楼,拿下过那儿的花魁呢。又怎么可能是虚的呢?”
其中有一官员得意道:“这件事,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花魁初夜,罗域的确是去过,还给了老鸨一笔银子,将之包下。不过后来就再没去过。我那时就觉得奇怪,特意去打听,你们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