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解释了,姜妈的脸色仍旧不好,又说到了她选专业的问题,说她当初选这个专业就是个错误。
等到话说完,姜早轻轻盖上眼:「妈,我想休息一会儿。」
因为生病的原因,姜妈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帮她掖了掖被角,就要出去。
「食堂要放饭了,我们去给你带点稀粥过来。」
「嗯。」姜早应。
她抬眸,看向那两道走在门口的背影。
视线落到父亲身上的时候,见他背後的肩头似乎露出一块白色绷带,後背也有明显的一块倾斜角度,半边是鼓起来的。
方才,似乎一直没听到父亲说过话,他一直站在妈妈的身後。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麽,但没有叫住他们,任由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口。
直到门真正关上,她的泪水顺着泪道滑落下来。
爸爸的老东家是一家工厂,平时要人力运输很多染线,她早说过这样很容易受伤,让他早点换职业,父亲总说她杞人忧天,用辛苦才能赚大钱的谬论反驳她。
可是,年岁渐长,人终究会老,身体也是。
他早就不年轻了。
再进门时,她藉口想吃糖调走了爸爸,留下妈妈。
妈妈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吹了吹碗里的粥递过来,亦如小时候那样。
姜早接过碗和勺,往自己舀了一口,咽下去:「爸爸的手怎麽了」
妈妈微怔,随後有些紧张的移开目光:「能有什麽事儿。」
姜早凝视着碗里的粥,舀了两下,却没有食欲:「是不是厂里搬货砸到了」
姜妈愣住:「你怎麽知道」
果然。
姜早说:「猜的。」
姜妈面露难色:「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你爸不让我说,担心影响你在这边学习。最近工厂老板们都在进机器,用机器代替人工,你爸的老朋友很多都失业了,你爸怕自己的厂里不要他,想在老板面前表现卖力一点,扛货的时候没注意摔下来了,手错位骨折了。」
姜早舀了一口粥,咽下去,咸的。
这才发现粥里面已经滴了好些眼泪。
姜妈叹了口气道:「他这个手肯定要做手术的,大医院说是什麽神经坏了加上错位骨折,他自己找了个小医院自己让人家打了个石膏,说是打石膏很快也能好,其实就是想省点钱,给你办婚礼用,我们家虽然比男方家穷,但该有的面子一定要给你的,不让以後要受欺负。」
粥太咸了,实在是吃不进去了。
明明周围一切如常,却感觉喘不上气,难以呼吸,她将碗放在床头,缩回被子里。
「妈,我想先睡一会儿。」
姜妈帮她掖好被角,又在周围收拾了一会才出去。
不知多久,她感觉到枕头湿了,才坐起身,拿起手机搜了神经性骨折,因为搜索范围太宽泛,只能搜到大概的费用,8-12w,不大不小的数字。
这种时候,也许她该轻松的甩给爸爸十几万,让他不用担心钱,说她赚了很多钱,不用靠他们这点钱给自己面子。
可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