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湛川骑虎难下,这怎麽看个戏自己还要登场啊。
他推开门走下来,怀里还抱着段流宛,他第一次见这麽多人,有些害怕把手拽住大爹爹的衣袖,睁开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四周,有些读书人刚伸出手去捏他脸,他就一个激灵转过头不给对方摸。
身量高大,面貌俊秀,一身雅致竹纹,祥云束边,一举一动间皆显气势。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相比段泯的穷酸,段湛川一身绸缎穿在身,还抱着个漂亮孩子,在各个方面人们都不自主把目光投向段湛川。
段泯没有认出他,看到对方的衣着後更加愤愤不满,义正言辞道:「兄台,请吧。」
段湛川抱着孩子给大家行了一礼,他怀中的孩子也学的大爹爹那样,只是他拳头小,做起这个动作软若无骨,小指头还不知道往哪里放,瞬间萌化前排的童生。
段湛川道:「我不是读书人,但我也有见解,要说太多可能等会你要去衙门与我对望辩论了。」
段泯不知道他要说什麽,只是脸上更加急不可耐:「要说就说,我不怕你,无论你说什麽绝对是我的更好些。」
段湛川摇摇头,自己给过他机会,既然还这般,那就不用客气了:「我的治国理念是——人人平等。」
「什麽!」
只听了四个字满座炸开了锅,众人面对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刘清浊都有些想阻止段湛川继续说下去,看来段兄台说的不假,这要是真说完衙门的牢房都要踏入半脚了。
或许这种理念过於新颖,没有人阻止他停下,众人的眼睛开始从不可置信变成你是不是大逆不道违抗圣命。
「以民为本遵循民意,士农工商没有阶级划分,大家每个人都是国家的一份子,自然有得到改善环境的权力。」
段湛川还没胆子把话说太透彻,这个时代太多局限性,表达过多反而很不利。
平心而论,段湛川的发言确实说出每个人的心声。
但他们自小接受封建思想教育,内心已经规划到遵守皇命的行为中,内心又害怕又期待,只是都不敢表露於面。
管项上人头的那位皇上一怒之下,可是会连累家人的。
段泯笑的猖狂,他还真想知道这个人是怎麽给他这麽大的把柄,只要稍加修饰就能告他轻蔑皇室,到时候他的理论定然会被举人看上。
「兄台姓什麽名什麽,何不说上姓名,难不成知道自己说的太骇人听闻,所以不敢说话了吧。」
这还真不是。
段湛川只是不愿让人知道他在鼓云楼。
他道:「江湖渺渺云烟,相见就是缘分,你何必纠结我的名字。」
段泯不依不饶,还煽动着所有人:「大家看好了,这人就是不敢说,到时候他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自己撇清了。」
段湛川承认了,他确实不敢。
看着他像跳梁小丑来回蹦躂,段湛川还挺想知道如果背地里做的龌龊事情被鼓云楼满座的读书人知道後他的神态,不然哪有心思到处害人。
段湛川现在有一定推测这个草包嘴里的话是别人的。
小许见到大厅中气剑拔弩张,步伐都轻了很多,他手上拿了一个鸽子,鸽子的脚上绑着一个纸条。
段湛川背着众人展开。
「段兄亲启,吸引注意力,皇权之争开始,即刻揭开背後阴谋。」
段湛川觉得这个纸条来的还真是巧,看着段泯更加嚣张跋扈的态度,他瞬间觉得接下来重磅信息会让他更加快乐。
段湛川慢条斯理收回纸条,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是段湛川。」
段泯好像没有听清,眨了几下眼,迷惑了一会儿:「段湛川?」
他脸上表情逐渐凝固,像是冻上了一样,龟裂开来,手伸出来指着他,跳起来很是丑陋的喊:「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是那个贱种。」
眼前的段湛川衣服华丽,还是从楼上走下来证明身份不低。
可,可是他不是混混吗,怎麽和鼓云楼扯上关系。
段湛川神情冰冷:「你把话放尊重点。」
段泯还以为是之前的段湛川,说上几句就跟傻子一样。
他确实嫉妒段湛川现在拥有的一切,要是他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的就好了。
段泯怨恨看着他的衣服,连那个之前他看不起天天欺负的孩子都漂亮了很多,再看自己还是粗布衣,泛白了都没有银两买。
「是贱种还不让人说了吗,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的,还不脱下来给我,不然我就告诉奶奶,让他收拾你。」
以往段湛川只要一提到奶奶就听话,今天也定然一样。
段泯胜券在握的模样,让段湛川想揍他的手举起又放下。
一屋子的童生秀才本来是来辩论相互交友,没想到被段泯这麽一闹全然没了心情。
段湛川心情有些不耐,冷沉着一张脸,把孩子抱起来让他看向後面,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会吓到他的。
他语气蕴着风暴,厉声道:「这里是鼓云楼,没有人听你耍脾气,我的东西凭什麽给你,凭你脸大吗?」
段泯没被段湛川这样羞辱过,之前哪次不是要什麽就给什麽。
他心里落差不平衡,一拳竟然要打过来。
段湛川手上抱着孩子,只能躲避着拳风,就这样还是被挥了好几下。
段流宛只觉得周围一切都在转圈圈,开心的笑着,童言无忌:「大爹爹,这个叔叔一直碰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