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有答案,松玙。”祁扰玉看着他。
松玙的火气上涌:“如果是你——”
祁扰玉打断他:“我不会有孩子的。”
松玙被噎住,突然冷静,他们确实不会有孩子。他望着祁扰玉平和的脸,却感觉哪里不对。
“我是没法让你有孩子,如果当初你是和一位女士结婚……”松玙对上他平静的眼睛。他又看见了:浅淡的、欲碎的,宛如琉璃的眼睛。
祁扰玉说:“松玙,其实我并不是同性恋,但除了你,我没爱上过任何人。”
短暂的沉默,松玙开口:“我是说如果。”
“如果。”祁扰玉重复着这两个字,顺着他的假设,“即使是如果,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出生的。”
松玙感到惊讶,他还没有想起“他”有没有和祁扰玉讨论过这个话题,但据他所知大多数男性都是想要自己的后代,就比如余文述。
“为什么?你不喜欢小孩子吗?”松玙想起他和小蘑菇的相处,以及他的童年,并不觉得祁扰玉是讨厌小孩的那一方。
“我喜欢小孩,但我不会要孩子。”祁扰玉说,“我不希望像我这样的孩子出生,我的性格缺陷很明显。”
松玙惊异他对于自己性格的缺陷很有自知之明,但却被他眼中的绝决慑住。
“那你呢?”祁扰玉抚上他的手,问,“你想要孩子吗?”
松玙没有传宗接代的想法,家里对于这方面讲究随缘。但对于松玙来说精神类疾病是有遗传的风险,要不然他这么多年为什么没去看男科。
祁扰玉把他的沉思看在眼中,误以为他是想要孩子只是不好对他开口。祁扰玉认真道:“如果你想要自己的孩子,你可以和别人生,我是不会阻拦的。”
松玙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脑中理智的弦被突然升起的火焰烧断。
“我是和谁结婚?”松玙甩开他的手,手臂横压住对方脆弱的脖颈,“你让我出轨和别人生孩子?然后,即使是我和别人的孩子,你也愿意接受和养育?”
祁扰玉眨了眨眼睛,点头。
松玙的手臂颤抖,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老婆!我熬了鱼汤给你补身体。”余文述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后拿勺子喂珊珊喝。
珊珊喝了一勺,推开了他的手:“我从医生那里听说了,我以后不能生育了,对吧。”
余文述放下碗勺,抓着她的手,低声应了:“嗯。”心有不好的预感。
“那要离婚吗?”
余文述抓紧珊珊的手,神情慌张:“为什么说……这个。”他说不出那个词。
珊珊看着他,觉得余文述最近憔悴不少。她向他坦白:“我没把怀孕的事告诉你,因为我在考虑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流掉,但因为你我犹豫了——你很喜欢孩子。我知道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一定会细心的教养,不会让我操半点心。
“而我并不想因为怀胎十月而放弃我的事业。我很自私,但这对你不公平。”珊珊抚上他的脸,余文述一副要哭的表情。
余文述难过地望着她:“我想要孩子是因为我想看看长得像我们的孩子。从当初你一直拒绝我的追求,我就说过。”
珊珊想起来了。当初余文述第一次向她表白时,在夜晚影影绰绰的温柔中,她说:“我从二哥那里听说过你的事,余文述你是个好人,但我不是。虽然我也喜欢你,但是从任何方面我们都不适合做伴侣。”
“在这个世界,心意相通本就是难事。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哪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余文述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那你这是拒绝了我,但可以让我重新追你吗?”
珊珊望着他认真的眼睛,想到老幺天天在她面前说他坏话,即使没有也要瞎编。她暗自思忖爱情其实不需要理智。
于是她说:“我没有拒绝,我同意你的表白。”
余文述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追问:“真,真的?”
他得到肯定的答案,郑重道:“我向你保证,珊珊。以后不会有什么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这不是承诺,而是我一定会做到。”
而现在,这个男人趴在他的床边嚎啕:“珊珊不要离婚!我爱的是你,不是从没见过的孩子呜呜呜——”
珊珊无奈揉他的脑袋安抚他,她的感觉像是在摸一只委屈的动物。
正巧松玙拎着补品和花进来,看到余文述这个样子,十分无语地对珊珊说:“姐,这家伙前几天还装酷地说你和我喜欢用理智去衡量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祁松之间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希望不要被骂tt
七夕
珊珊没多久就出院回家休养了。松琏、松琰知道这件事后都来看望自家妹妹,前者密谋策划让肇事逃逸者锒铛入狱以及在里面呆一辈子,后者登门拜访了余家。余父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冒火,直想把肇事逃逸的那王八羔子打死,余母表示珊珊会永远是他们的家人。
自那天以后,松玙也在狠狠地生祁扰玉的气,每天就是在家里阳台上抽烟、打拳。
余文述听珊珊的话给松玙送的水果,看到他在阳台打拳,躲在一旁说:“怎么感觉你比之前还要气了?是发生什么了?”
松玙一拳打在沙袋上,凶恶地盯住他,威胁道:“别让我发现你有私生子,不然我一定把你抛尸。”后两个字格外咬牙切齿。
余文述直点头:“怎么可能,我对珊珊一心一意!”他感觉玙崽崽把气借着话撒给他了。虽然他很像让两人和好,但这两人一个工作忙得不见踪影,一个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