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昨天晚上,江归帆应该也想亲他。
吴哥媳妇出来看见,招呼他,“站着干嘛呢小姜,傻了啊。”
姜潮生眉眼舒展开,若无其事道:“屋里太闷了。”
“透会气,等下去吃饭啊。”吴哥媳妇说:“还有,昨天你喊哥的那个帅小伙回来了没,我早上起来天都没亮,看见他出去,连个伞都不打,也没问清他出去干啥,这会还没回来吗。”
姜潮生静默片刻,“他……打电话跟我说,他找到酒店了,不好在这里继续麻烦你们。”
“这真是,太客气了,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也是,怎么没拦着他,台风拢共不就两三天,哪用得着找酒店住,就知道浪费钱。”
“没拦住。”姜潮生笑了笑,说,“对了姐,他出去的时候,雨下得还大吗。”
吴哥媳妇想想说,“不算太大,比现在大一点吧,对了,我把你门口那把伞塞他手里了,你们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下雨天好歹撑个伞啊。”
“教育得是。”姜潮生侧过身,认真的语气,“姐,谢谢你。”
台风过去后,天气彻底放晴,过后的许多天,都是艳阳高照,像没有过度的直接进入夏天。
吴哥这里的生意比之前忙了一些,现在姜潮生很少有时间找跟修理师傅学技术,不过自然而然的,工资也涨了一些。
他陆陆续续在这里见到不少之前海上见过的人,有些来洗船,有些来修东西,大哥二哥都来过一次。
唯有江归帆一次没来过,但没关系,反正他经常能看到他。
姜潮生没想过这个阶段会维持多久,他算是有耐心的人,相信世界上不止有一见钟情,还有日久生情。
也逐渐确定,过去的一年,绝对不是镜花水月,在江归帆心里,也留下了烙印。
但转机来得很快,在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做的时候,打乱了他的计划。
说起来,也不算特别严重的事。
是姜潮生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在和修理师傅一起抬机器的时候,大概是地上有石子硌着,机器没放平稳,另一侧的修理师傅松手有点早,一下子歪倒了,偏偏姜潮生倒霉,小腿和机器上一个凸起的部位直面撞上,被压得死死的。
一点也不光荣的负伤了。
几个人着急忙慌的送他去医院,最后得到的诊断结果是,轻微骨折,还算幸运,没有粉碎性骨折那种听起来就吓人的严重,在医院里拍片子打石膏,住了两天院。
说来他都有点佩服自己,在最初那股钻心的疼痛过去,最先想到的,是江归帆会不会来看他。
他让吴哥给江归帆打了电话,借吴哥的嘴,如实告知了他负伤的情况。
按吴哥的话说,江归帆让他好好休息了,虽然没直接答应,但也没说不来。
所以住院的两天,姜潮生都在等待中度过,还没等到江归帆,却等来了带孩子打疫苗的二哥。
“我刚才路过门口,还以为看错了,你这是怎么搞得,好好的怎么骨折了。”二哥搂着轩轩说。
这种不小心导致的受伤,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姜潮生没细说,含糊了过去,“干活的不小心砸了一下。”
“太不当心了。”二哥叮嘱道,“骨折可不是什么小病小伤,弄不好到时候走路能成问题,好好养啊,听医生的说,别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
姜潮生听着,正要说话时,二哥先问道:“你拍的片子还在吗,给我看看严重不。”
姜潮生没多想,找到放在床头的一小叠诊断书,都递了过去,二哥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夹在轩轩怀里。
“二哥,现在这个天气,海上、他最近很忙吗。”姜潮生有些犹豫,“我……”
二哥抬起头,叹了口气,嘴角的笑有些无奈,“归帆吗。”
姜潮生点头,“对。”
“差不多,毕竟到夏天了。”二哥说,他仿佛知道姜潮生想说什么,善解人意道:“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来看你,我帮帮你问问他,如果过不来,让他给你打个电话。”
姜潮生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他确实想说这个,但还没组织好语言,没成想二哥会看出来,慢半拍的笑着回:“谢谢二哥。”
江玉林抱着轩轩离开,轩轩一只手还抓住那些纸和x光片,好奇劲上来,就想用两只手去撕开。
江玉林从他怀里掏出来,自己拿到手上,“这个不能乱揉,你小叔会看。”
轩轩听到小叔,老实下来,抓了抓脑袋,奶声奶气的问:“小叔都不来跟我玩了,还有潮生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腿变成木乃伊。”
江玉林笑了笑,“你小叔忙,他现在一个人,忙死了,哪有时间陪你玩。”
“那潮生哥为什么要走,他怎么不给小叔干活了。”
江玉林拍拍他的后脑勺,“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乱打听。”
江玉林从岸上下来,开船先把轩轩送了回去,跟媳妇说了一声,拿着那叠纸,开着船去江归帆的渔排。
快艇靠近后,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减弱,海水被船体推开的水浪声,包括它们三个的汪汪叫,一齐响起。
江归帆听到声音,侧头看了看,阳光还有些刺眼,他微眯着眼睛辨认,看清来人,又朝向蔚蓝的天空。
他的姿势没有安全性可言,渔排边上两根木头组成的路,将将能躺一个人,但凡翻个身,就有直接掉海里的风险。
江归帆的一只胳膊垫在后脑勺下,在渔排上的随意一截路,就这样懒散的躺着,不甚在意的模样,知道是江玉林来了,也没坐起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