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今天早上出现在宋清瀚的诊室,宋清瀚其实挺惊讶的。
她挂了他的号,见面时也没有过多的掩饰,很直接地表述自己的来意,说她想要跟他谈谈,顺势递给他一张便利贴,上面写了地址和时间。
她来去很快,在屋内停留的时间没有超过两分钟。
宋清瀚推了推他的金边眼镜,人向前靠,双手搭放在桌上,也很直接:“不能说的我不会说。”
“我明白,”宋清瀚是医生,他有他职业操守,“所以我来问问题,你能回答我的就回答,不能回答我的就沉默,这样可以吗?”
宋清瀚思索片刻,点头。
“林旭东找到你的时候,心理问题很严重。”盛雪语气不是问而是肯定。
宋清瀚点头。
“因为车祸?”
宋清瀚没有说话,但盛雪从他的表情得到了答案。
“因为他的母亲死了,他的教练昏迷不醒,而他受了很重的伤,身体和心理两道坎让他对坚持冬季两项的想法产生了极大的排斥,是这样吧。”盛雪直视宋清瀚的眼睛,她的目光很笃定。
宋清瀚笑了笑:你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盛雪说的那些确实是事实,他很诧异她竟然知道这么多。
在此之前,林旭东可是告诉过他,他从没向任何人提及过,林旭东能把这些告诉盛雪足以说明她的特别。
服务员把热水放在盛雪的面前,两人谈话被打断。
盛雪捧着的热水暖手,喝了一小口,很烫,她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看着杯中的水荡出一层层涟漪。
宋清瀚不知盛雪在想什么,也不着急打断她,给她时间。
盛雪抬头看向宋清瀚,再次开口:“他睡眠不好,需要吃药辅助入睡。”
“是。”
“维持了多长时间。”
“非要说的话,一直到现在。”
那是一个很长的周期,前期量比较大,服用时间久,对药产生依赖性,后来在林旭东情况好转后,就慢慢开始减药,又是一个很长的周期,过程中还容易反复。近两年他的情况趋于稳定,药量也逐步减下来,基本可以不用服药。只是出了个意外,他的睡眠质量又开始变糟,但好在他的自我调节能力比最初强太多,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能告诉我,他找你的频率吗?”盛雪突然转变语气。
宋清瀚犹豫片刻,说:“大约三个左右一次。”
盛雪又喝了一口水,她缓缓开口:“可是他近三个月内不止找过你一次。”
从盛雪认识林旭东到现在,总时间还不到三个月。
在冰雪天地滑雪场初见那天,林旭东去过医院,那应该是他正常复查的日子。后来,林旭东跟冬季两项运动员重逢后,有两天没有来滑雪场,柏巧说她在医院看见了林旭东。这是她知道的两次,或许中间还有她不知道的,林旭东在见到她后就有找过宋清瀚也说不定。
宋清瀚对盛雪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刚刚是在套他的话。
正常频率是三个月,可这三个月内,林旭东不止一次找过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林旭东的情况变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