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横,她撒谎道:“我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里,那帮人如此凶悍,我不敢被抓到。”
说着她抬眸悄悄看他,见他轻轻挑了下眉,心里直打鼓,他会信吗?
但是再蹩脚,她也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好像失忆了。”
反正那些前尘往事,她也不想再追忆,索性忘却。
她遇见的是好人,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出去了,万一那些人还在寻找她的下落,她不会再这么侥幸逃脱了。
成败在此一举,明桃小心翼翼地请求:“我能不能暂时住在这里?洗衣做饭我都可以学的,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李清洲道:“没想赶你走。”
他的话极有安全感,明桃感激地望着他,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我还要与公子道声歉,清晨有几个婶子过来问我的来历,我一时情急冒用了身份,说我是您的远房表妹。”
李清洲微微扬眉,问:“为何?”
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明桃松了口气,继续道:“我不敢说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救我的人,我只信你。”
明桃不安地抠着被角,他会信吗?
李清洲完全相信了她的这番说辞。
当初他在孟伯家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混沌,也是这样防备的姿态,直到慢慢卸下心防,主动说出自己失忆的事情,自此便在孟家住了下来。
看来她失忆是真,既然同病相怜,他会照顾她的,多一碗饭罢了。
他看向她,“但是总要有个称呼,你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就像他当时失忆一样,被孟伯询问姓名的时候,脑海里闪过“李清洲”三个字,他便下意识地答了,至于是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并不清楚。
名字啊……
明桃垂眸,轻声说:“明桃。”
她把姓还给养父母,以后,“明桃”就是她的名字。
明桃咳了一整晚。
她在水缸里泡得太久,也没及时换衣裳,天刚擦黑便高热不止,昏迷时也咳得惊天动地。
李清洲只得去镇上的医馆买药。
满头大汗地回来时,孟锦瑶已经将药煎好了,正一脸不情愿地一勺一勺地喂给明桃。
他愣住了,问:“哪来的药?”
“吴婶给的。”
李清洲心头一暖,医者仁心,他知道吴婶不会见死不救的。
孟锦瑶打了个哈欠,将药碗塞给他,“正好你回来了,你来喂吧,我睡觉去了。”
“烦死了,一天天的没个安生日子。”
关上门也能听到孟锦瑶的嘟囔声。
李清洲并不在意她的抱怨,拨了拨炭盆里的炭火,坐下喂药。
孟伯卧床的那段日子,几乎都是他来照顾,所以喂药这种事情,他已经信手拈来。
舀起一勺喂到明桃口中,使了技巧让她咽下,一丝也没有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