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鼻息之后,他松了口气,径直出门前往吴婶家。
“吴婶,那个姑娘……”
“我管不了!”吴婶满脸鄙夷,“真是晦气,一个那种地方来的女人,我碰一下都觉得脏了手!”
李清洲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些许经过,闻言反驳道:“她不是……”
但吴婶哪肯再听,直截了当地关上门,道:“清洲,别说婶子心狠,我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女人,我劝你一句,早点把她送走!”
顿了下,吴婶又道:“我听说,她清早说她是你的远方表妹,大家伙都知道你失忆了,哪来的表妹,这种谎话连篇的女人,断断是不能留的!”
李清洲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想了想,他又去找了几个相熟的婶子,不出意外,全都被拒之门外,只得回家。
脚步沉重地回到家,李清洲皱眉扫了一眼她开始渗血的左肩,若是再不处理,或许血肉便会与衣裳黏在一起。
李清洲叹了口气,若是孟锦瑶在就好了,可她今日去舅舅家了,如今才申时三刻,天还亮着,一时半刻她应当不会回来,为今之计只有……
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直接撕开她的衣裳。
许是没有把握好力道,黏在一起的血肉被扯痛,她蹙起了眉,唇齿微张,不停吸气。
“唔……好疼……”
梦呓般的低语,字眼模糊,李清洲耳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
他顿了顿,终于意识到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不是他这样皮糙肉厚的汉子。
思索片刻,他找来一把剪刀,尽量小心地剪开衣裳,擦干她湿透的肩,开始处理伤口。
这没什么难度,但一旦想起她身子娇弱,他便犹豫不决,生怕弄疼了她。
终于结束,李清洲紧绷的弦顿时一松,抬手抹了把汗津津的额头,这种细致活,比他猎野猪还累。
“冷……”
他抬眼看去,她面色酡红,身形微微颤抖。
他迟疑着看向她湿透的衣裳。
他可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处理伤口,可是换衣裳这种事情,不能由他来做。
思索片刻,他端来炭盆,紧挨着床沿放下。
炭盆许久未用,满手都是黑灰,李清洲出去洗了个手,回来时发现在床上躺的好好的人竟不断朝着炭盆靠近,眼看着就要栽下去。
李清洲一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当机立断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里推。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裙角燎了个洞。
他拧眉松开她,想直接摁灭微弱的火星,手腕却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扯住。
粗粝的指腹处,一片细腻的柔软。
“好暖和……”昏迷不醒的人发出一声喟叹般的呓语,眉目舒展。
李清洲顿了顿,换了一只手灭了火,犹豫片刻,他坐了下来。
可床上的人并不满足于萤火之暖,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掌心发烫。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