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几十位妻妾上百个儿子,不管了吗?刀可还没找到呢。”
转眼就是四国,狸刑却没时间感慨艾修的能力,心神飞扬着迫不及待回家,第一时间召齐了妻妾子女。
一头白发的狸妖叉着腰,高调表示:“我要入赘了,以后刑部众妖以森主猫樾为大将,你们作为我的后代和下属也理应如此。
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在大将回来之前尽快离开。”
作为他的妻子,同为狸妖的清丽女性眼睛一亮:“樾大人终于看上你了?”
狸刑勾唇:“当然,大将已经承诺我,等她回来就和我完婚,就算要走,到时候也可以过来喝酒。”
妻妾们窃窃私语,原四国的女妖大多接受良好,就连此前丧子的女妖面上的沉重都散去一些。
显然,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拥有一位强大的主将对于妖怪实在是太重要了,上次如果不是樾出手,狸猫的地盘不知道还要被杀死多少妖怪。
对普通妖怪来说,生存永远放在情爱的前面,再说就狸刑这种目标明确,见一个漂亮强大的女妖就想和人造孩子、造完就抛于脑后的德行,真心喜欢他到不行的女妖……估计是没有的。
只有个别被狸刑从其他地方勾搭过来的女妖一脸玄幻,尤其是此前是人类的女鬼,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怀疑鬼生。
也只是不太能接受自家丈夫忽然要‘嫁人’,还拖家带口当‘添妆’。过不去心里这个坎的妾室和妾室之子大多决定离开,只是没有立刻搬离,而是问狸刑:
“听说你和奴良组关系不错?”
现在妖怪大多抱团成组。
既然决定要跳槽,又没有单干的实力,相比去别的朝不保夕的妖怪组织,还不如借着前任的妖脉挑棵好点的大树寄托。
狸刑:……
没办法,到底是自己曾经的女人和自己的后代,狸刑简单安排好便又带着一大堆妖怪出发。
赶路许久,他终于带着人过来,却看到奴良组整个宅子空荡荡的,枯叶卷着旋儿飘过。
狸刑整只呆住。
他老婆呢?
他不死心地喊了几声,结果奴良组愣是一个吱声的都没有,现在还是白天,但就算是夜行,总部里也总该留一两只妖吧?
一窝子妖怪百思不得其解。
狸刑走的当天晚上,艾修回房间没看见鲤伴,也没在意,只当是在加班。妖怪的那部分还好,涉及人类的交易总是要严格把控的,鲤伴的忙碌大多源自于此。
但其实此刻两只滑头鬼正在秉烛夜谈,原本按滑瓢的想法是还是上屋顶更潇洒些,但这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听到,再传到艾修耳朵里的潇洒鲤伴宁愿不要。
所以滑瓢只能在屋子里,郁闷地盘腿和儿子相对而坐,鲤伴还要提前放出畏确保将周围的妖怪驱散。
“至于吗?”
滑瓢都黑线了,先不管鲤儿子的性向问题,逮着他先嘲笑了一顿。
鲤伴不以为意:“修可不是母亲那样单纯好骗,你当年找他那么久连根头发都没找到,把他吓跑了你怎么陪我一个爱人?”
滑瓢嗤笑:“别急着给自己添名分的,眸遮喜欢男妖吗?”
“总归不讨厌,也挺喜欢我的。”
滑瓢抽了口烟,姿态随意地看向他:“确定自己心意了?”
“当然。”
“你应该知道组里……”
“我会搞定的。”
说完他摊摊手,颇有些无赖道:“实在不行出去单干嘛,然后这个组就只能拜托您撑着了~”
“想都别想!”
滑瓢被气得不轻,手里烟斗差点砸过去。
他缓慢抽了一口烟,只说:“你先让眸遮也喜欢你再说吧,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喜欢。”
烛火照得半妖金色的眼眸更加深沉,昏暗中更强烈的明暗映射出别样的侵略性。
“当然,我会的。”
笃定的暗哑的尾音砸落。
奴良滑瓢知道这事是不可回转了。
当初他决定一个人去京都直面羽衣狐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眼神。这儿子真是好的不学专学坏的,还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当年虽说出格但也算不上惊世骇俗。
鲤伴这个……难搞。
说得再怎么笃定,现在不还是单箭头,啧。
等鲤伴回屋,这位奴良组总大将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烦心了一小会,终究是本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自我开导,将这事抛于脑后。地狱里还有璎姬等着他呢。
奴良滑瓢溜溜达达地回了自己屋子里耐着性子翻书。
看了一会滑瓢对儿子的忧心更减轻了,甚至恨不能艾修多给这小子磨磨。
原本成为狱使不是特别难,结果也就是被鲤伴出走拖了一年,地狱就出了新政策——成为地狱的公务员竟然要考试!
和璎姬过了一辈子,也就从全文盲被熏陶成半文盲的滑头鬼简直无语凝噎,恨不能把地狱里想出这个法子的鬼反复捶打碾碎,太坑妖了啊!捉个亡灵而已!能打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他一个生者还要学习各大地狱的量刑标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