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又补救解释,“怕你蹭着沙,不好洗。”
小尖跟也脱了,某人还是不安分,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几根小细皮筋,梳起碎发,给她编了一个低垂斜马尾。
星月相伴,世外桃源,原枝还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她一时兴起,又想“东施效颦”,到处看看,身子动个不停。
李斯特问她在找什么,她说海浪儿冲上不少残花落瓣,她想要葬花。
资本主义下成长的贵公子听都没听懂,但不妨他想要眼前的女人开心。
两个成年男女在东区最炽热、最供不应求、票价最贵的弓谷海滩,葬了两小时的花。
原枝满足地抠完最后一捧土,抬头,看见一袭西装白衬衣的李斯特,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也不擦,只是一味地埋头就着原枝刚抠完的土坑,簌簌扔花儿。
“李斯特?”
男人拍了下土堆,闻言抬头,对上一双眼波秋水,一时痴住。
只见眼波的主人先从胸前解下一条蕾丝带儿,俯身凑来,将他双手反剪至背后系上;又从晶晶亮亮的小钱包里,摸出一块深色的丝绸布,蒙上他的眼。
丝带儿上仿佛还残留着肌肤的温热,手腕上的香味儿像雾一样,萦绕在他眼眉,但失光让他有些失控,“原枝?”
这还是第一次,她从他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别怕,信我。”
她又将这句话还给了他。
李斯特忙抿嘴,将话吞了回去,生怕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一只手轻柔地划着他喉结,时重时快地刮过,“谁能想到这个男人和梅勒官网上高冷禁欲淡漠的精英是同一个人呢。你说,你的那些合伙人认得出嘛?”
沙哑低沉的女声、优雅醇厚的法式腔,李斯特一凛,还有心思问:“你,你会法语?”
居然还是最正宗最精英最国际标准的图尔口音?!
像是为了惩罚男人的“小见多怪”,她又起了一个调,婉转,“你的眼被我蒙住,你的手被我系住,海风、繁星、皎月是你的矛。倘若有人碰巧经过,你的矛能保护你嘛?还是会让你更加兴奋?别人的目光、我的目光,你都能感觉到,对嘛,我最英勇的禁卫军。”
调子像船桨,激起波浪涟漪,起起伏伏,最难忍住。
眼被蒙住,听觉更敏锐,那个古灵精儿走远了一些,踩到沙粒上了,启了瓶,很快又走回来,给他喂了鳗鱼、小口小口地喂了不少酒,还给他擦擦嘴角,可以说是非常有耐心了。
她倒玩得开心,李斯特想。
他扭扭手,那条蕾丝带活结已经松动了一半,再动一下就能掉落。
果然是乖女孩儿,绑也只会绑活结,生怕勒到他一点。活结也好,下次还能接着用。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继续被绑着吧,要是让她玩得不尽心不痛快,想想还真是不忍心呢。
弓谷海滩回来后,李斯特全身心投入到发动机修缮工作中,一如既往地热衷、不知疲倦,一贯穿着褪色水洗牛仔裤和修身长t,头发已经长出来一些,深色发绺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朝夕眨眼间,最终,一辆1965年科维尔蒙扎敞篷车在李斯特手里重生,再踏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