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风里就带着寒气,与锈味相近,冻人鼻子,我是知道的。那晚的气味却不大一样,像是有着热度,一直伴随萦绕。
到了费佳的住处,那并不会透风,也算不上温暖的屋子里,我立刻松开他去生火。
他慢慢踱步进来,我即刻点燃,已借着火光回头朝他看去。
只见他的双手依旧踹在口袋里,火影摇曳间,好似融了地上的蜡。我仔细看,才发觉那不是蜡,而是从费佳身上掉下来的,一滴滴的血。
他还在笑,抬手按住腹部,说:“有些疼。”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疤痕比我以为得要多得多,他说他曾服刑,看来并非虚假。
但不能解释这是一道新的伤口。
先前的处理很粗糙,我重新消毒清理。
费佳靠在火炉旁的旧沙发上,里面的絮都露了出来,他也毫不在意。地毯也磨损得厉害,若不是火烧得旺,窗外的风也要灌入肺里。
他咳嗽了几声,我抬起眼睛,见他也看着我。
我想说话,他在说话前伸手,触碰了我的脸庞。
“你能装作没看到吗?”他问我。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说。
他说他没法面对这个被异能占据的世界,他说他要做出改变,由于需要一笔钱。所以去抢劫国家银行,不过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虽成功拿到却受伤了。
并不意外,我一直觉得他会做些什么。
看来身体贫弱的他,不仅拥有决心,也有着行动力。
只是有些伤心,他在这之前没告诉过我。
我们从前也谈过关于异能的话题,不止一次,对彼此的观点都有了解,无需赘言。
充斥着异能的世界,与存在咒术的世界并无大多区别,我处于后者,无法动弹,费佳身在前者,付出行动。
隔日报纸上,报道了国家银行被盗事件,据说犯人受伤,被子弹击中后逃走。损失了的金额是五千万。
报纸上还说,死了十三个人,警卫和员工。
我的内心挣扎了一下,但不知怎么的,并没有过于排斥。
自此,我进入了费奥多尔的世界,也是从这日开始,我们的关系开始变质。
他接连放我鸽子,肆无忌惮,开始我怀疑他开始在意别人,后来我怀疑他又去做其他事了。
“不是这样的。”他总是说。
我都是在之后看到相关报道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他并不承认,这让我愤怒。
我早该知道,抢劫银行不过是一个开始。
我也逐渐终于明白,他不想让我掺和进去,他把我当不相干的人。
悟到西伯利亚来看我的时候,我想介绍两人见面,费奥多尔没有出现在咖啡店。
我说着安慰悟的话,自己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