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泡了良久,闭目沉思。
人生前二十余年,心在大业,一心为天下着想,未尝考虑过娶妻成家,只以为会与满屋文书孤老终生。
却未想,一朝物非人非,天地改换,茫茫然之中,遇到那人。
初见,桐黎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姿态,声音动作都怪异至极,不是世界接受的“主流”,不是“正道”,与他大相径庭,他却并无不喜,只觉好笑。
明明一脸不怀好意,眼睛都闪着狡猾的光,却偏偏不知为何,要拙劣扮相。
又闻那人是断袖,应是……看上了他。一时慌乱不已,不知如何面对。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龙阳之好,可潜移默化中,他放在那人身上的目光愈来愈多。
本就心有欢喜,既然今日发生了那般事,他自不会玷污了男儿家清白,而脱身不管。
此方世界,大许对oga束缚极多。
无碍,若那人愿意,他自会尽力让他做所有想做的事,不必在意其他。
桐黎要天下、要称皇,此事不难,他自会帮他,一心辅佐,绝无二心。
他无甚野心,不求高官厚禄,只求那……皇后之位。
薄凉的眼微睁,墨眸被周遭溪水寒气染上了层水雾,越发显得不可靠近。
桐黎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清绝缓缓起身,那身材,真能夸一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湿透的衣衫隐隐现出腹肌线条,流畅的人鱼线若隐若现,水珠顺着漆黑的发掉下,又滑过喉结慢慢滚落。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欲盖弥彰,更叫人食指大动。
仙品!
腺体内被alpha注入的信息素叫嚣着。
桐黎快乐而痛苦地渴求他的alpha,祈求着被掌控,被占有。
他死死抵抗着oga的天性,咬破了唇,血红沾染在苍白的唇边,鲜艳而刺眼。
标记后天生的臣服感让他感到极为不爽,哪怕这只是临时标记,哪怕这种状况只会持续不到七天。
但——他不愿意屈服。
从前做普通人时不愿,如今更加强大,又怎么能因所谓“天生法则”而放弃抵抗?
浅褐色瞳孔中,红光一闪而过,凶性尚未显露多少,便恢复正常。
不知哪来的力量让他顷刻间恢复冷静,他定了定神,再回想去,alpha的诱惑在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仁者”片刻,恶趣味又涌上心头,他想象着眼前alpha的上位者姿态被折下,为了求一件干净的衣服蔽体,只能苦苦跪求的样子。
越想越美,也没怎么顾得上看下方相清绝的举动,不知怎么地眼一眨,相清绝手上就“凭空”出现一件衣服。
揉揉眼,没看清;远程传唤越木叫一声,远方传来狼吟。
好,很真实。
好,相清绝你他爹瞒得真紧呀。
桐黎挂着核善的笑容,一跃而下,故意碰瓷摔在了相清绝身前。
相清绝下意识伸出手,一晃神,眼一闪,手里就多了一个香香软软的oga,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oga一改往日的凶悍,又像初见一样甜甜地笑道:“相清绝哥哥~你的衣服好像和刚才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