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相清绝的叮嘱,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可此刻还是感觉到一股冷意。
桐黎缩了缩身体,抓起把雪,“这雪,好像没有以前好看了。”
雪在他掌心一点点融化。
这次,没有和他一起共赏雪景的人了。
他眼神一暗,装作不在意地把手上的雪都挥了出去。
他因为相清绝爱上一种事物,又因为相清绝恨上一种事物。
桐黎那日回去便闭门不出,严封了门窗,关了灯,暗无天日之中,不叫自己看见任何一点雪,他怕感受到那凉意,怕回想起梦中人的信息素。
终身标记,也会因为时间而淡去。
当桐黎彻底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素时,他疯了一般破开死锁的门,冲到了相清绝面前。
这条去墓地的路他很熟悉,哪怕经年之后变了再多,他也能顺利地到相清绝面前。
可是,这一路,为什么没有雪呢。
他苍白地抖着身体,看着早已不复存在的墓园。
那块石碑,那个人,在多少年以后,都会不复存在。
他失魂落魄地走开,走到了基地长的办公室——可笑的是,这里却没怎么变动,只是成了新城市市长的私人休息室。
管理此处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早已不是周畅的面孔。
市长大腹便便,讶异地看着这个有名却毫无踪影的丧尸王。
丧尸王多年不出,几乎成为了一个传说。
“相清绝呢?”他急促地扑上来询问。
“相什么?”市长反应了几秒,终于想起了那位丧尸王夫,“您忘了,他很早就死了啊。”
“您要是想找新王夫,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alpha人选……”
桐黎听不见他的喋喋不休,失魂落魄地走了。
奇怪,好奇怪。
明明他没有使用能力,为什么却好像丧失了五感。
丧尸王又把自己锁了起来。
他留下了相清绝的木簪,每日缩在房间的角落,攥着古老的簪子,试图感受alpha丝毫的气息。
桐黎,你真是个没出息的。
你怎么能为一个alpha暗自神伤呢?
他嘴上这般劝阻着自己,可心中仍然止不住思念。
木簪的寿命也并不长。
当簪子也不存于世时,他失去了念想,又想起了栽梅花树。
先前和相清绝一起栽的早就枯败了。
于是他只好再劈开门窗,闯入了一个新世界。
极寒期过去了啊。
也是,人类不会让自己过太久苦日子的。
高科技之下,四季如春,温暖的空气溢满了和平与幸福。
只是,没有雪了。
他有了动力,也恢复些精神,兴致勃勃地提着小水壶勤勤恳恳地给种子浇水。
这苗,怎么总不冒出来啊?
这花,怎么总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