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潇道:「好阿姊,你交代的事我都完成了,你答应我的呢?今天就带我出去玩吧?听说西市新来了好多杂耍班子,我们今天去看看吧?」
东市靠近达官贵人住的几坊,管理也较西市更为规范。西市胡商多,新奇玩意儿也多,姜潇这种小孩子最喜欢的戏法也大大多在西市。
但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姜浮怕出现意外,姜潇古灵精怪,可毕竟才十二岁,又喜欢到处乱跑,真被人贩子拐了去可怎麽办?
她拒绝道:「不行,不能带你去西市。」
姜潇的脸飞速垮下来,原来明媚的大眼睛垂下来,委屈地看着她,无言控诉。
姜浮安慰道:「西市不行,东市可以。你今日看上的,只要我买得起,都给你买下来,好不好?」
姜潇的脸色这才阴转晴,她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拍手道,「阿浮姊姊,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姜浮笑道:「绝不反悔。」
姊妹三人收拾了一番,从家里出门,将近中午,路边摊上的胡饼散发出迷人的香气,直把姜潇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一路走走停停,姜潇吃饱喝足,最後选择在富贵书铺坐下。
原来那个胖胖的掌柜已经被换掉,现在是个身材高挑的女掌柜,她长相平平,但能说会道,几句话就把那些来买书的学子们忽悠了个底朝天,乖乖交出钱袋子来。
上次遇到的那个小夥计倒还在这里,再次看到姜浮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声好,「姜娘子。」
他又要喊掌柜的,姜浮叫住了她,「别耽误掌柜的干正事了,我们就来坐坐而已。」
这家富贵书铺是阿娘用嫁妆新开的,上次那个掌柜的不认识姜浮也不奇怪。但是他那个人,人品实在不好说。把他换掉,不是姜浮吩咐的,也没人通知姜浮,但她心底知道,那天姜渐把盈枝叫过去盘问,肯定是他做得。
不过的确有用,宽敞的书店比起之前来那次,从门可罗雀,变成现在的迎来送往,光是小夥计都重新请了好几个。
这位女掌柜果然有本事。
姜潇对满是字的书本子没什麽兴趣,倒对都是画儿的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
姜溶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烦恼些什麽。
一波客人送走,女掌柜笑弯了眼睛,小夥计传话之後,她才快步走过来。
女掌柜名叫蒋有荷,今年三十岁上下,算不上什麽绝色,但风情摇曳,一颦一笑韵味十足。
她满面笑容上前和姜浮搭话:「娘子今日前来,怎麽不提前说一声?有失远迎,这里也忙,都没有过来跟娘子说句话。」
姜浮道:「掌柜忙碌,不必管我姐妹,出来逛逛走累了,进来歇歇罢了。」
蒋有荷又叫小夥计上茶,眼睛撇着姜溶,她穿戴也绝非女使之类的人物,後面的雪簇手里握刀,倒是一看就知晓身份。不远处一阵乱翻的姜潇,算年纪也对得上。
蒋有荷可不是之前那个蠢人,她虽然是外来的,但也在姜夫人手底下做事好几年,主家的人她没见过,但具体有哪些,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除了姜浮,另一位年轻娘子她是真没猜出来。
她含笑问道:「这位娘子是?」
姜浮道:「是我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二姊姊。」
蒋有荷道:「哎呦喂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是什麽日子,这小小的一家书店,居然能引来三位娘子。」
她很确定,蒋有荷之前连她都不认识,更不可能认识刚上京没几天的姜溶。但她这股热络劲儿,倒像是两人早已相熟。
姜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勉强和蒋有荷笑了笑。她不是故意摆架子,只是心中愁云万千,笑意如何都不达心底。
临告辞时候,姜浮又挑了好几本话本子,还有给姜潇买得小人书,蒋有荷说什麽也不要她们的钱。
姜浮笑道:「你若不收钱,这帐本子上的帐可怎麽平呢?」
蒋有荷道:「娘子说笑了,不过几十个钱罢了。我知道娘子看不上,但今日相识,就算是我送娘子的。」又吩咐帐房先生,「都算在我帐上。」
姜浮忙道:「别别别,这可是我和阿潇早早说好的,她今天买什麽,都由我付钱,掌柜的这麽做,不是让我食言吗?」
她心道,蒋有荷一个月钱能有多少,几十个钱虽然不是什麽大数目,但对於蒋有荷来说,恐怕也不是小意思。
蒋有荷这才罢休。
三人出书店,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但是春日的太阳,再热也热不到哪去。
许多人刚从午睡里清醒过来,还打着哈欠。
有穿得花红柳绿的一群女子,扭着腰肢从街道里走过。她们又笑,又闹,动静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脂粉香和娇笑声像是有钩子,轻易钻进人心里去。
姜潇好奇地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去看,「她们这是干什麽?」
姜溶斥道:「不准看,这不是你能看的。」
姜浮瞟了两眼,幽幽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平康坊的苦命女子。
姜潇第一次被姜溶斥责,有些不开心,她缩回了脖子,想问但终究没问出口来。
姜浮摸摸她的头:「三曲之地的可怜人罢了。」
姜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三曲之地,她好像听哪个小姐妹说过,她阿耶就喜欢去这些地方,爷娘天天因为这个吵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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