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案子被告是宫里的娘娘,这案子容不得下官不接。”
“且此案还有异议……”
他偷偷看了张吉午一眼,道:“司法规定女子无继承权,此案争议在贵妃闺中所得财产与父辈祖辈无关,为贵妃本人经商所得,继承法不适用此案。”
“当前还不知贵妃状告生父缘由,下官的意思是最好是将此案上报内阁,再经内阁报给皇上。”
“若是能说服贵妃,将此案撤回是最好不过,若贵妃娘娘有其他诉求,我等也好知晓。”
张吉午跷起的腿放了下来。
“张茂,你是说此案娘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张茂腼腆笑道,“下官只是觉得这是娘娘家事,没必要诉之公堂,娘娘索要家财,叶赫那拉府还能不给?”
张吉午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此言有理,不过此案不应上交内阁,先送去刑部走一遭。”
他意味深长道:“法不责众。”
恰巧刑部也这么觉得,言此案不归他管,一脚踢到大理寺。
就这样大理寺也被拉下水。
这会儿是人都看出了这状纸背后的问题。
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只执掌平反刑事案件改为审诉案件。
很快大理寺也以同样理由将状纸递交上内阁。
这下就可笑了,区区一桩案子,竟然绕过了两大司法部门,都无法可依,无章可循,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法不健全,司法有漏洞!
在状纸踢到大理寺前,曾经做过刑部尚书的明珠已经了解了此案经过,甚至状纸内容都被人一字不改誊抄呈给了他。
明珠冷眼旁观,等状纸入了内阁才让人将纳兰佟桂找来。
大学士府景色依然秀丽,纳兰佟桂却没心情欣赏。
他不通汉语,还是安管家帮着翻译成满语读给他听。
纳兰佟桂眼睛瞪大,额头布满汗珠,放在膝盖上的手鼓起了青筋。
“奴才,奴才……”
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这是将叶赫那拉一族架在火上烤!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娘娘了,就能上天了?
明珠冷漠问,“所以,你真扣下了娘娘的私房?”
纳兰佟桂回过神来,“大人,请听我解释,我也是逼不得已,为了筹备娘娘的嫁妆已经耗尽家财,如今房子都是租的。”
“当初都说好了,娘娘进宫管不了外面的田庄,就让她二哥帮着管,每年产出折现送给娘娘……”
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急切起来,“娘娘都答应了,还将田契房契都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