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拍着胸口想自己肯定是对古代人说话的方式不理解会错意,他想表达的肯定不是喜欢的人被司徒瑾抢去的意思——而且他要是真喜欢她,司徒瑾恨不得双手奉送呢!
“吓死我了……”她好不容易平定了气息,嘟囔一句,“要是你宁愿喜欢尹袖都不要我的话,那我才该自卑而死呢。”
“你说什么?”温容没听清。
这种话苏倾才不会说给他听要他嘲笑。她赶紧转移话题:“没什么,提到尹袖,我倒是突然想起尹府……楚小凤说天子要除尹府,是真的么?”
温容想了想,点头。
“那他们会不会很危险?”苏倾皱眉,“天子还派去了护卫,明明就是想把真正的杀手藏在护卫里面!”
“我已经找人快马加鞭去通知他们,应该还来得及。”温容淡淡道。
苏倾点点头,心想尹府那么强大,肯定是权倾一方招来天子不满,活该他们倒霉,幸好有温容和她弄清楚这个。想想这次楚小凤调虎离山不成,司徒瑾这种高手对付那群护卫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一劫躲过,尹府以后可要知道收敛才能避险。
“没想到楚小凤是为天子做事的人,”苏倾感叹了一句,“不过也对,要不是这样,他哪能杀掉宰相,那传言也太玄乎了。而且杀朝廷的人这么多年,还都没被抓到。”
她总是一点即通,很快就将他人难以想象的玄机参透。温容听着她的话,道:“江湖之事其实多与朝堂相关,这也就是为何楚小凤与纪华音本事不相上下,他却能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杀手,而纪华音,一直只是个“无名”之辈罢了。”
“这样啊!”苏倾没想到古代的江湖其实根本没有那么潇洒,而且还充满政治味道,失望地答了句,又不甘心地问:“那飞红尽呢?西弗门呢?”
温容抿了口茶,缓缓道:“飞红尽实际受命于未郡郡王,是未郡最好的暗器;而西弗门,则有越郡作为后台。”
“啊……”苏倾长长地拖了一声失望的调子,好像要把眉眼都皱到一起去。她原先还以为江湖真的就和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那样自由,大家快意恩仇,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受强权操控,本质终究是权势斗争的工具。
温容看她五官要皱到一起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也移不开眼睛,只觉得斯人身后漫漫灯花成暖,让整段时光都温柔起来。
苏倾感叹够了,又闷闷地问他:“那你是未郡人,还算是王室的人,为什么要帮着楚小凤灭飞红尽?”
温容的眼神顿了顿,随即扬唇道:“所以说我因为意气用事犯了错,要将这事推到司徒瑾身上去,阿倾你可要替我保密。”
苏倾想到司徒瑾那家伙,“哼”了一声:“你这样才是让他捡了便宜呢,他是西弗门下一任掌门,能灭飞红尽立威,他肯定求之不得!”她转了转眼,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问他:“温容,你这次出门肯定也不是一个人对不对?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保护你,然后和你一起灭了飞红尽?”一般情况下这种贵公子就是出来闯荡,也不能是一个人。
“哦?”温容看见她一双眼睛睁大好奇地瞧着他,眼底有了笑意,“我看起来,像是需要人保护么?”
“不像诶……”苏倾想到他身手和楚小凤都差不多,老实回答。却又看见他脸上的笑,才发觉自己被他误导了,咳了咳:“不是需要保护的才会有暗中护卫的人!总之你这种身份的人,肯定有人跟着差使的,你就说是不是?”
“是。”温容含笑坦诚地回答她。
“他们在哪里?是不是全都黑衣服,你打个响指吹个口哨什么的,就能瞬间出现在我们面前?”苏倾又凑近一点,睁着眼睛继续追问,脑子里出现了好多忍者神龟。
温容觉得有趣,也凑近她,故弄玄虚低声答了句:“是。”
“好棒啊!”苏倾脑子里的忍者神龟嗖嗖乱飞,也忘了距离,眨眼恳求,“你把他们叫出来给我瞧瞧,就看一眼,求你了……”
温容实在想不通这个姑娘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为什么能在这两个极端之间自由转换?又为什么,每一个极端,都这样的惹人喜欢。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可她还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胳膊肘支着桌子,几乎快要越过窄窄的桌子和他挨到一起。于是他无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在她耳旁说了句:“叫他们出来,把自己主子从一个姑娘的调戏中解救出来么?”
苏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被耳边低沉的声音说得脸一红,缩到自己位置上去,低声抱怨:“你一个大男人,被调戏一下又不会怎样。”
“这倒也是。”温容脸上笑意更深,悠然答了这么一句。
苏倾心想不能吧,她以前就因为会空手道被叫女汉子,难道到了古代还成了女流氓?她内心也是很文艺小清新的好么?怨念地叹了口气:“不想给我看就算了。”
温容笑了笑,问她:“你如何确定是我有这般能力率人灭掉聚集顶尖杀手的飞红尽?”
苏倾耸肩:“其实我也有想过是其他神通广大的人才能灭掉飞红尽,但是后来我分析了一下,这个门派虽然厉害,但是只要知道它落脚的地方,灭掉它,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难。”
“哦?”温容扬眉。
“你看嘛,”苏倾喝了口茶,摆出讲大道理的架势,“飞红尽这个门派,虽然专在暗处杀人,但是由于训练方法比较丧心病狂,出来的人也比较凶残,所以门中不乏高手,实力和西弗门其实并不相上下吧?为什么西弗门敢堂堂正正落脚平城,他们就要躲躲藏藏?并不是只为了保持自己神秘,还是因为,这个门派攻击比较强,但是防守就比较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