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一怔:“当真?”
“错不了。”闻辞点头,“我常用蝉做蛊虫,对蝉的气息很熟悉。”
“这就说得通了。”连漾敛眸,“想来,应是那只妖将你我的去向告知了孟钰山。”
话音刚落,对面的封郇就一抬手。
“贱子,待剁了你的手,看你拿什么来护人!”
随他动作,他身旁的二三十护卫齐齐拔剑。
连漾从储物囊中取出赤刃剑,塞给身后闻辞。
“待会儿我来拖住他们,你去东院小葡萄架旁的那间房,找郁凛。把这剑拿给他看,他会护住你。”
眼下这情形,她也顾不得郁凛会不会知道她是谁了。
哪怕知道情形危险,可闻辞难挪一步。
那些护卫个个都是结丹期往上的修为,她怎么可能敌得过?
就算拖,怕也是以命相拖。
但他灵力被封,心中焦灼,却又无计可施。
身前,那些护卫都已举剑攻来。
闻辞咬牙道:“连漾,我与你一起……”
话未说完,他忽感到手中的赤红剑刃传来暖意。
不仅如此,剑身竟在不住震颤。
闻辞僵怔。
两侧灯火在这花园洒出一片澄黄,可那昏黄中,竟渐晕开一片近于月光的银白。
那抹银白如碎琼乱玉般漂浮在半空,令他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呼吸也变得艰涩。
闻辞并未看到任何人,耳畔却清楚传来人声。
是个男人。
起先,他仅说了一字。
“避。”
那声音沉而缓,如冬日高崖的风,锐利而无处可避地刺入四肢百骸。
霎时间,那些护卫所握的剑开始剧烈震颤,须臾就钻出了他们的掌心。
就连封郇腰间的佩剑,竟也自个儿出了鞘。
剑尖朝下,再无剑鸣。
闻辞虽不练剑,可也能感受到,那些剑的锋芒竟消失得干干净净。
惊诧之时,他又听见两字——
“反主。”
末字落下,所有剑刃陡然翻转,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朝它们的主人刺去。
“噗嗤——”数声,拦在他俩身前的护卫,竟在一息间齐齐丹碎人亡。
甚至是临近渡劫期的封郇,也毫无反击的机会。
只不过与那些护卫不同,他的佩剑径直从嘴中没入,又穿透喉咙,让他多受了片刻的折磨,才彻底打碎他的灵体,令他气断命绝。
闻辞朝后退一步,面露惊惧,剑都握不稳了。
这什么情况?!
不止闻辞,对面的孟钰山也大为惊骇。
他忍不住连连惊叫,面有惧色,却张皇失措地左顾右盼,显然是没听见那声音。
孟钰山再不敢碰自己的剑,一把往远处扔去,甚而吓得朝连漾寻求庇佑。
“连……连师妹!”他语无伦次,“他们怎么了?!怎么就……突,突然……定然是有妖魔,救……救救我!”
饶是受到大惊吓,闻辞也还是单手拦在连漾身前,护住她,以不让孟钰山靠近。
“你别过来,就在这儿站着!”他一手护人,另一手轻颤着抬起剑,“是不是你搞的鬼!”
“闻辞,”连漾压低嗓子,在他耳畔道,“这事和他没关系。”
闻辞余惊未消:“你方才也听见那道声音了?”
连漾也还没完全回神。
她抬眸望向身旁的扶鹤。
听见了。
不仅听见,还看见了。
她没想到扶鹤会出手,更想不到他如此轻松就解决了这些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