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一顿,迟疑地伸出右手。
“不是,是另一只。”
连漾便又把左手伸了出去,神情紧张:“怎么了?”
述星微躬着身,似在遮掩着什么。
但他强忍着,牵过了她的左手。
他拿起软布,极有耐心地替她擦拭着手上溅到的药汁。
星星点点的,不多,但他一点都没错过。
“有药味儿,不好闻。”他脸色阴沉,唇也抿得平直,听不出个情绪。
“噢。”连漾应了声,有点儿不好意思。
平常哪怕流血,她也只是胡乱一擦,还没人这般精细待过她。
但转念一想,这小少爷平时讲究惯了,倒也正常。
将残留的药汁仔仔细细擦干净了,述星这才收回软布。
他脸还烫红得厉害,从始至终也保持着那姿势,没乱动。
“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出去一趟。”
连漾就势坐在榻边,问:“去哪儿?”
“你不是不愿喝药吗?我去熬碗糖水。”
“真的?”连漾眼睛亮了些。
“嗯。”述星没看她,眉眼往下耷着。
他转过轮椅,径直朝外挪去,有点儿慌不择路的意思。
等他走后,连漾将门锁上,转到了扶鹤子刃前。
述星估摸着不会去多久,这会儿去万剑牢也来不及。
干脆就在这儿召出虚影。
连漾默念心诀,往剑里注入灵力。
不多时,就有星点银白出现。
与上回相比,这次扶鹤出现的时间快了不少。
他仍旧冷着脸,神情没多大变化,但连漾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较往常低沉不少。
从出现开始,扶鹤的视线就锁准了她,看见她手上的伤时,稍有停顿,不过很快就又移开。
开口并非质问,而是说:“你受伤了。”
“有点儿。”
“三日前,我借子刃唤过你。是那时受的伤么?”
他没提这三天一直在找她,而只说是三天前,显然是在照顾她的情绪,可连漾看得出,他隐有不快。
她不想怕他,但力量间的悬殊还是带给了她深入骨的颤栗。
思来想去,她没急着解释,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扶鹤沉默半晌,最终说:“些许。”
听他承认,连漾反而感到轻松。
也许是因为和管衡相处,她最怕的就是那种心口不一、喜怒无形的人。
明明在生气,却满脸带笑地说自己没事,不满不断积蓄,最后不知道会借着哪件小事爆发。
与其这样,她更愿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
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但当时的情况太紧急,根本抽不出手,之后我又昏迷了三天,刚刚才醒。”
扶鹤闻言,却轻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