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满心的疑问,林琳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朝着窗户靠近。
这里正是冷母房间的窗口。透过窗玻璃,林琳看到冷海洋进入房间后先是左顾右盼一番,仿佛在寻觅着什么。经过好一阵打量之后,他的脚步在大衣柜前停下来。冷海洋轻轻拉开柜门,眼睛看着柜子里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冷母风风火火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嘴里还咋咋呼呼地叫嚷着:“哎,这孩儿,你进去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去吃饭呀?”她看到儿子正站在她的衣柜前,而且柜门大。
冷母满脸狐疑地看着儿子,问道:“你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你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放在我这儿啊?”
冷海洋有些紧张地小声回答道:“妈,是……是一件衣服啦,一套毛衣。我暂时先把它搁你这儿。”这座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实在不怎么样,说话声稍微大一点,隔壁房间都能听得真真切切。所以即使冷海洋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可那话语还是清晰地传进了窗外林琳耳朵里。
听到儿子的话,冷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疑惑地追问道:“这毛衣是打哪儿来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放到我这里啊?”
冷海洋显得愈局促不安起来,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哎呀,妈,这件毛衣是别人送给我的。但是我又不敢把它放在我们的衣柜里,就怕被林琳看见了会不高兴。”
冷母听了这话,心里越糊涂了,她继续追问:“谁送的?谁这么大方,还给你送毛衣啊?”
冷海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出了实情:“是……是胡叔之前给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子送的。”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很小,但林琳却是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一个字都不漏,一个字都不会错!完完整整地听得清清楚楚!
这轻轻的话语传入林琳的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轰然炸开,震得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胡叔?哪个胡叔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呢?介绍?到底要介绍什么呀?还是个女的?她究竟是做什么的啊?”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林琳的心瞬间紧绷到了极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甚至有一瞬间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但仍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继续听下去。
“哦,那个胡叔啊,就是咱们机务局的那位老乡?。”冷母终于回想起来。
“嗯,没错,就是他。”冷海洋应道。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什么时候给你介绍这个女的啦?不是早先的那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会给你毛衣?”冷母满脸惊讶地追问着儿子。
“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她直接跑到我们所里来找我了,说是一定要见见我。”
“见你干什么?你不是老早之前就跟她断了联系吗?再说了,你结婚都多久啦!”冷母皱起眉头,满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啊妈!可她说她从胡叔那儿听说我结婚了,心里特别难受,所以想见见我。”冷海洋一边解释着,一边顺手将手中的东西放进衣柜里,拉着他妈的手走到后面的床边坐下。
“没法,我就和她出去了一趟。谁知道一见到我,她就开始不停地哭,嘴里还念叨着我结婚让她心里不好受。后来啊,她硬是把毛衣和毛裤塞到我手上,说是亲手给我织的非要送给我。我本来不想收的,但她哭着硬塞我手里,非得给我不可!”冷海洋急急地解释着。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冷母紧接着追问道。
“哎呀,她一直在那哭个不停,哭得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呗。等好不容易把她安抚好了,我又送她去了胡叔家,顺便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这不,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所以回来得有点晚。”冷海洋说完这番话时语气显得很无辜。
林琳却完全愣住了,呆在了原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紧紧揪着,心跳几近停滞;呼吸也猛一顿,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喘不过气来。那颗心不断地收缩、再收缩,缩得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那你先就在搁我这儿吧。只是万一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那该怎么办呐?”冷母不禁替儿子担心。
“你放好,别让她知道!她知道就坏事了!不过,她不会来你这里。”冷海洋知道他妈说的是自己的妻子林琳,赶紧提醒她千万要瞒着。
“那我也管不着。她那么铁!”冷母这时候不是责怪自己儿子做得不对,反而埋怨儿媳妇厉害,脸上带着不关我事的表情。
林琳静静地伫立在院里的窗下,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低语声。她的大脑有些迟钝,思绪渐渐变得麻木不动。然而,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醒感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分明是冷海洋背着自己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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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填满了林琳的胸膛。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屋里,揭穿他们!但就在她抬脚准备迈步的时候,一个念头划过脑海:那件亲手织就、饱含一个女人深情的毛衣早已被收进了衣柜之中。若是此刻贸然闯入,万一他们阻拦,自己根本无法拿到,对方又抵死不认账,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林琳原本冲动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
林琳站在原地盯着西边那棵石榴树。在夜色的笼罩下,只能依稀辨认出它的轮廓,似乎比去年又长高了。由于光线太暗,具体面目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正当她思前想后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哟,琳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屋呀?”
只见冷海洋一脸惊愕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惊讶,更多的则是意外和担心。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明显缺乏平日里应有的关怀之意。
林琳听了心里冷笑一声:嗬,我进了屋你还能藏毛衣?她没有回答,也不看冷海洋,径直走进屋里。本想直接回房间,可当看到冷母已经坐在客厅沙上没事人一样看电视,竟还回头看自己一眼时,林琳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突然改变行走路线,忽地一扭身,迅推开冷母房间的门,一个跨步走进去,猛地伸手拉开衣柜门,一把抓出那包毛衣裤,不等冷海洋和他父母反应过来,便回到客厅。
冷母这才从中迷瞪过来,着急地大声喊:“你干什么了?你去我屋干什么?”说着想起身阻拦林琳,可为时已晚。待看到已经手拿一包毛衣裤的儿媳妇阴冷着脸走出来,她顿时闭了嘴噤了声。
冷母的小眼睛左看看满脸惊慌的儿子右瞄瞄一脸冰霜的儿媳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两个大拇指“叭叭”抠得更响了。
林琳铁青着脸,目光凌厉,直直地盯着目瞪口呆的冷海洋,一声不响地把毛衣裤直直伸到他脸前。
冷海洋没防备林琳竟来这一招。他刚才出去一看到林琳站在那里,就心里一惊,心想:坏了!她会不会都听见了?这可怎么办?他当时还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装着镇静地和林琳打招呼。
看林琳一言不地回屋,冷海洋就心里揪起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琳会突然跑进他妈妈的房间迅拿出来自己刚刚藏好的那个“罪证”!
唉,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自己怎么没想到她会听见看见呢?冷海洋懊恼不已。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东西,他满脸惊惶,向前靠近林琳,伸出手想拉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