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情况对于黎恺臻而言,也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两人沉默着走回家。
钥匙转动锁扣,门应声而开。以往回来,饭桌上楚欲都会给她留饭,今天却空空如也。只有一束插在玻璃杯里的玫瑰花,这花是楚欲带来家的第二朵。
但也已经开始呈现凋零的迹象了。
在酒店上班是不管饭的,因此黎恺臻每天晚饭都是下班了回家吃。现在她却不敢去翻冰箱。
楚欲一言不发,拿了块抹布擦拭着桌子。
黎恺臻就靠在墙边,背着手,抿着唇。
楚欲的房门是打开的,通着阳台的门也是打开的,因此下晚的穿堂风拂过来,空气好像不经意间变得有些潮湿。
最终,在楚欲擦第三遍的时候,黎恺臻开口了,“我下次有事会先给你发消息的。”
“你的自由。”楚欲终于收了抹布,走到流理台,开了水,哗啦啦地冲着。
就像是夏季的暴雨,淹没春潮,来得气势汹汹。
黎恺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只是手机关机了,又不会出什么事?你觉得我在这个破地方我能干什么啊?”
楚欲洗抹布的手一顿,“是啊,你开心就好。”
你的自由,你开心就好。
这两句话单一句造成的杀伤力已经足够大,更何况还是叠加在一起的。
“没必要吧?”黎恺臻眉头紧皱,“你又不是我的谁,管那么宽干什么?”
这话没过脑子,她因为楚欲的态度懊恼。黎恺臻本来就不愿意被人无端揶揄,唇舌之上更是不愿意落下风。但是才一出口,她只觉得后悔,却没有更好的补救措施,因此只好下意识垂着眼皮盯着地板。
楚欲看都不看她,“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黎恺臻一怔。
紧接着,楚欲将洗好的抹布搁在流理台上,关了水龙头,这场暴雨终于停歇。
可更为暗沉的阴云却聚集在黎恺臻的头顶,雨滴伴随着轰然炸响的雷电噼里啪啦地落在她的心头。
她死死抿着唇,牙齿咬着下颌内壁,一言不发地去了房间,关上房门。
·
翌日,天光将亮,黎恺臻就醒了。按道理来说,她上的是中班,一般都是自然睡到九点或者十点才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饿了肚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她今天醒得早。
外间一阵窸窸窣窣,这房间不隔音,一点动静都听得见。
她摸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楚欲是早上八点的班,再过一会儿就要走了。
黎恺臻想起昨晚的不愉快,她说话确实是有点过分,她甚至想过道歉。但楚欲在言语上的功夫显然胜过她一筹,不对,是很多筹。
要是她有本事,大可以直接摔门而出,这样也算是没有被楚欲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戳中。
但偏偏她没有本事,只能灰溜溜地往房间走,关门都是轻轻的,不敢发出声音。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尽量不去看墙角的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