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莎抽走了那把匕首,“这是搞撒子噻,我早就不恨你们唠。”
她扶起婆婆,一手揽过她,抬手,一种低沉的幽暗的能量自掌心涌出,那是来自大地的力量。
“只是以后莫喊我鬼母娘娘噻,那多不好听嘛。喊我地母娘娘啷个样?”
她轻轻把婆婆推开,掌心合一,看着那个小姑娘,微微笑道:“走吧小娃娃,我来送你们回家。”
幽冥之力远远不断地从她掌心涌出,逐渐将她笼罩,而后笼罩天地。冥冥间,林深似乎看到了一道光门,有一种温暖的深沉的力量将她笼罩,她不自觉地向前走。
一双手拉住了她,“你走啥子嘞,你也不想活了啊?看不出来啊……”
林深这才回神。
“她们……回去了?”
“投胎就跟来耍一样,当然是回切啰。”她随意道。
林深回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那我们也回去吧。”
“啥子?回哪啊?”
灭渡
淮州。
河畔集市人群熙攘、热闹非凡。豆面糯米糍、水晶桃花果、新雨茶酥、乌米饭团,一种及熨贴的烟火气沉沉铺开,喧闹中自有一种宁静。
一刀客来到酒肆前,“店家,我会舞刀,换一壶酒可好?”
那酒保嗤笑道:“哪来的下作忘八崽子!不害臊的,还不滚开,仔细站脏了我的地!”边说着边往地上丢了枚铜钱。
那人笑了笑,也不恼怒,摇着头,提刀向前走去。
关萧已在这淮州市井流连数月。
在这里,他不考虑练刀,不考虑境界,不考虑那奇怪的幻境;他只考虑吃饭,睡觉,走路。
他突然觉得,他从未好好认识过自己,更从未好好认识过自己的身体。
卖艺换些银两,饿了就买块烧饼,渴了就去溪边痛饮清泉。
书院的夫子们总说着入世入世,关萧这才发觉,自己从未真真走入过这尘世。
就这样当个流浪的刀客吧,每日只关心如何供养自己的身体。
“哇——”远处传来孩子的嚎哭声,撕心裂肺。
关萧看着那处围着的人群,走上前。
是一对母女。
母亲死死捂住孩子的耳朵,将她护在怀中,孩子却抬手似是也想要护住母亲。那妇人颧骨高高地突出来,嘴唇干裂,手指粗大,看得出是长期在田里的的农人,沙哑道:“仙长,再宽限几天吧。俺们真的没有余粮了。”
关萧皱眉看着。在淮州,仙门大族把持当地。山野间时有“凶兽”出没,凡人百姓受仙门庇护,都要向仙门交“庇护粮”。
没有人知道,这些凶兽是哪来的。
或许只有这些仙门大族自己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