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予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不感兴趣,即使那话题有可能涉及到她。
在得知要联姻,且自己的婚姻能给他们带来如此巨大的帮助後,她的态度就有点单方面的微妙。
谈不上怨气,她也没什麽好埋怨的,物质上的享受於她也很重要,某种程度上,她甚至能够理解家人的做法。
只是心里难免还是有怪异的情绪闪过:她後半段人生的唯一作用,似乎就是为了此刻的回报。
沈淮之能得空上来找她,或许是代表着他们要离开了。秦舒予观察他的神色,惹来了一眼回视,「有事?」
「没有,」秦舒予摸了下鼻子,觉得沈淮之和秦家夫妻应该没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的情绪也向来不形於色。
她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要走的话,我现在就让阿姨进来帮我打包。」
沈淮之显得淡然,「不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秦舒予的房间。
一些摆设没来得及搬走,很有她个人的审美偏好,十足少女。他移开眼,很快注意到了角落里摆着的大小证书。
沈淮之随意走近,衬衫的袖子被他挽到了胳膊上,打量散漫:市三好学生丶市优秀少先队员丶全国少儿钢琴大赛金奖丶xx杯少儿朗诵大赛一等奖……他能看出,这些奖项并不是花钱就能买回来的。
秦舒予拿着包包,注意到了沈淮之的动作。
昨天的赛车意外缓和了他们的关系,虽不至於变得要好,起码她不再无时无刻都想去怼他。
但这不代表她会改了自夸的性格,微弯着眼,愉悦地道:「怎麽样,是不是让你大吃一惊。」
沈淮之微顿,目光落进了秦舒予眼睛里晶亮的自得。
他确实有意外的地方,但不在奖项本身,而是奖项的署名。
这种比赛难以作假,想拥有成绩,努力不可或缺。
可这个词,看上去和享乐主义的大小姐完全不搭边。
他很快接受了秦舒予也有非常认真的一面,黑瞳滑过,姿态有些懒:「你还可以和褚太太交流一下钢琴心得。」
「褚太太?」
「过段时间同光会迎来一位新的CEO,他姓褚,他太太是一名钢琴家。」沈淮之简短解释。
秦舒予明白了。
分属集团的新CEO上任,沈淮之这种级别的人物为表重视,多少要有所行动。
按常理,他会邀请那位褚姓CEO一家聚餐,她自己作为沈淮之的妻子,也会陪同出席,以示老板对下属的信任。
「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惜……」秦舒予话说了一半,沈淮之看过来,静等她的下文。
他还维持着之前的状态,衬衫白净,神情偏淡,倚在阳台的姿势让他多了分懒意,不影响浑身惯於掌控一切的从容。
秦舒予凝视着沈淮之站在窗边光线里的模样,微抿了唇,决定顺应自己隐约的冲动:「……我已经很久没弹过钢琴,早就忘了个乾净。」
她说完後停顿了几秒,期待沈淮之能做出什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