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坚持在安全的寂静里彻底溃散,秦舒予越哭越难过,身下的一小片被单终於湿透。
抽泣时?,那些?携带了眼泪的纤维会绵密地纠缠上来,剥夺了一部分呼吸,让人恍惚觉得这是传说中过於古老的刑罚:以?湿布覆面,让有罪之人活活窒息而死。
可她有什麽罪呢。
喜欢,是罪责吗?
秦舒予怔怔,片刻後回神,瞳光颤抖。
她终於意识到自己承认了什麽。
——她对沈淮之的,在此时?被雨水淋透,沉迷又痛苦的喜欢。
……原来如此。
那一瞬间她眼睫极颤,像是恍然大悟。
紧接着?涌来的,却是更深的痛苦。
所以?,她才会在意他。
……也所以?,她才会那麽难过。
可这份喜欢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她记不?清。
也许是在巴黎,也许是在温存的亲吻之後……也许,是比这更?早或更?晚的其他时?间。
可或许,节点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节点改变不?了什麽,甚至会在她明晰的那一刻,更?清楚地昭示她的为?时?已晚。
光线黯淡,秦舒予垂下眼睛,有点无力?地想所以?沈淮之真的很过分,很让人讨厌。
过分就过分在,居然让她在喜欢上他之後……又对她那麽漠然。
有一瞬间,酒店的走廊似乎传来隔壁房门开启的声响。
神思恍惚,秦舒予下意识以?为?这里是岸悦,是沈淮之从书房结束完工作,进入卧室。
他看到她哭,无论原因如何,最後也多?半是会哄一哄的。
但身下陌生的床很快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方。
这里不?是岸悦。
沈淮之也不?会过来。
秦舒予慢慢地抱紧双臂,心想自己可真够没出息。
走的时?候义无反顾,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她又开始想他了。
……明明是她先提的离婚啊。
安静的难过里,也许是她太久没应声,季从露终於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她叫着?她的名字,「舒予?秦舒予?你?还在听吗。」
「……嗯。」
秦舒予反应了几秒,慢慢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季从露接下来似乎又提了一句平悦。
可那个集团的继任者,从分开到现在,沈淮之都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连线上的消息也没。
浴室附近的射灯还是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