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群哈哈道,交啊,该交的都交,但团队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顾山行情况有点儿特殊,他是向上申请的。团队意思是让顾山行这周把机器交过来,然后再领一台半成品回去组装,组装合格了,说明他们对他的测试就通过了。
顾山行果断答应,他要送的那台机器需要检验,他为了赶进度,装的着急了,左手拇指不慎被砸,指甲盖都是淤血,怕陈如故看见,特意贴了创口贴。然而那天王复群恰好要带他出行去看场地,顺便带着机器,也就顾不上回家了。
他在路上给陈如故打招呼,说今晚大抵是不回家了。
陈如故惊讶地问他去哪。
他问王复群说:“王哥,可以拍照吗?”
王复群先说可以,然后才问拍什么照,这时在顾山行粗糙的拍摄技术下,王复群那张大脸已经出现在他和陈如故的聊天框了。顾山行说去看看工厂。
陈如故放下心,本来想说他们不是有车吗?他出去开自己家的车就好了,这样回来还方便,转念一想他手处还在恢复期,怕长时间驾驶会疲劳,不利于康复。只好巴巴道:哥哥不在家的第一天,想哥哥。
顾山行给他发揉小狗头的表情包,又发了两句就扣下手机了。
看工厂,恰好装上他那台机器,轰隆隆的启动,车间就像没有夜晚,螺丝不停的旋转。这晚是顾山行第一次见到王复群所说的团队,他见到了三个人,有两个都戴着眼镜,镜片厚到把人的目光都钝化了,清癯,有理,是顾山行对他们的印象。
从与他们的交谈中,顾山行得知他们这行人都是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工科生,沉迷于研发,很少有对商务圆滑的,所以王复群恰好补了他们的缺口。
他们对顾山行也坦诚,很少聊功利性的话题,就讲他们攻克的技术,研发成果,很骄傲,但也会适当谦虚。
说是技术攻克了,但是还没有标准下来,所以要跟大厂合作,推动一个标准出来,这样才能市场化。
顾山行一知半解地跟他们聊到深夜,这次王复群有经费把他留下来住宿了,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他思忖着还是拒绝了,借了王复群的车,一路披着浓重夜色,头顶渐趋变薄变浅的天幕,含了颗急切归家的心。
他到家时将近五点,天还没亮,指纹开锁门甫一开,就见到玄关处环膝困觉的陈如故。他有些愣,不知道是不是每次晚归陈如故都会守在玄关。
开门的动静惊醒陈如故,他抬头,被猛然俯身的顾山行一把托着屁股抱住,双腿自然环在遒劲腰身。冲锋衣粗糙布料扎他脖子,他往顾山行颈间靠了靠,满身的寒气,激的他一哆嗦。
顾山行把他往上颠了颠,陈如故只是看着瘦,偷着长肉罢了。
“怎么回来了?”陈如故带着热乎气儿蹭他下颌,奔波让他眼下泛起了微微的青,浓重眉眼低低地敛,压下来的睫毛梢都载着无边的情似的,定定的看陈如故。陈如故转不过来的神经迟钝,又问了一遍:“不是说不回来了?”
顾山行于是把陈如故抱的很紧,一个创口贴,和一只戒指,都因为陈如故而隐隐作痛。
“陈如故,看看你这个样子,我能不回来?”
陈如故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肩头,极是驯顺道:“我没事呀,我就是偶尔失眠,想睡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睡。”
“撒谎。”顾山行拆穿亦或是戳破他,抱着他上楼梯,抬腿,一颠一颠地叫他红了脸。后半程他被顾山行放下来亲嘴,顾山行上一层台阶他就要跌跌撞撞地退一步,想叫顾山行慢点儿,反被吮地支支吾吾,最后被按在地板上吸皴了嘴皮,一碰就火辣辣的痛。
“在家里装一个监控吧。”顾山行抓他茂密的头发,抓的他扬颈露出上下滑动的喉结,莹白的颈在昏黄灯光下像泼了层蜜,“我要看你。”
陈如故仍不知他要装监控的目的何在,只是在愈发冷的气温里抱住他,指尖软着劲儿摩挲,隔着厚厚的冲锋衣摸他后背那些陈年的疤。
顾山行的衣服很硬,磨的陈如故皮肤泛起浅粉色,他说:“哥哥,脱了这件外套行吗?好扎。”
细皮嫩肉,顾山行眼神揶揄他,回说:“你脱呗。”边又不配合,陈如故把衣服褪到他肩膀位置,卡住,僵持的姿势就像在拥抱。顾山行低头噙他嘴唇,破了皮蛰的陈如故微张嘴,在嘶气的琐碎动作中被顾山行吻的更凶。
他缩了缩肩膀,吃不消的表示抗拒,顾山行停下,听到他说:“疼,亲别的地方可不可以?”
顾山行就去拉他腰间抽绳,不忘问家里到底能不能装监控,陈如故在意乱情迷中说好的,明天就装。
摄像头是陈如故买的,装是顾山行亲自装的,摆在电视机旁,他调整了角度,好让摄像头可以跟着声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旋转。
顾山行很忙,这点他没告诉陈如故,忙着组合王复群给他那台机器。因为要测试,他干脆在工厂旁边临时租了个房子,又是不足十平的逼仄房间,连床都是买来的床垫直接铺在地上。桌子上摆放工具,地板上铺陈着拆散的零件,厚的有如小板凳的那本专业书籍也被他带来了,用以时不时的翻阅。
他在家里装摄像头就是为了看陈如故夜里会不会不睡觉,可没等他这边先发现什么异常,陈如故倒是先找上他,问他是不是没在家。他问陈如故为什么要这么问,陈如故理直气壮道,家里有监控呀,他不会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