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熊小兰的欲言又止,凤梧假装没看见,笑呵呵的拍了拍两个小姐妹的手背,感慨道:“从前是我自己蠢,病了一场才明白,什么丈夫儿子孙子,都是靠不住的,这往后啊!我就为自己多想想了!”
“啥?你病了?难怪这两天没见着你人,我还以为是没赶上趟错过了。”咋呼的徐腊梅扯着凤梧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没事吧!病了就在家待着,地里也不差一两天的活。”
凤梧为原身还有这样真心为她的姐妹感到心头微暖,安抚的笑笑,“没事了,躺了一天,人好多了。”
熊小兰却看出端倪,蹙眉问:“这两天,村里可没有郎中来,你这都病了,你家大郎几个就没想过给你找个郎中瞧瞧?”
凤梧讪讪一笑,一副看透了人性本质的无奈样子,“儿大不由娘,左右把几个孩子拉拔着长大,我这个做娘的,对得住他老朱家。”绝口不提请郎中的事。
有些事不说破更容易引人遐想!
两个好姐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出同情和同病相怜,谁说不是呢?
娶了媳妇忘了娘,家里的孩子不都这样吗?她们也是做过儿媳妇的,也怨不着什么。
三人也没再继续交流,只沉默的挽着彼此的胳膊,希望给予好姐妹一点温暖。
朱家的一大串人里,除了偶尔下下地的朱二郎夫妻两个,其他人都是一脸菜色。
朱大郎家的三个女儿,朱二郎家的两儿一女,小姑娘今年刚满五岁,头上左右梳着两个小抓髻,被刘巧牵着,小碎步走的有点慢。
刘巧就着女儿的步伐频率,越走越慢,直到大部队走的都快不见尾,她才用胳膊夹着女儿急走两步,等能看见队伍,又立刻恢复龟速。
等凤梧他们到了那片荒地时,已经有不少人在自己选定的地方割半人高的干茅草。
成片成片的茅草倒下,露出一块块露着半截根的荒田。
翻了下记忆,凤梧率先走到已经开了小半的一块荒地边,指了指道:“这块地的茅草已经割掉了,剩下的你们哥俩负责翻地,记得把土里的草根翻出来,把地翻透了,庄稼才长得好。”
朱大郎扶着媳妇还打算让她找个树荫休息一会,从家里走到这片荒地,要小一刻钟,媳妇这脸都晒的红彤彤的,朱大郎看着心疼。
见不得朱大郎那副不值钱的舔狗样子,人就被凤梧叫住了。
极品婆婆手册6
“老大媳妇你和老二媳妇带着小桃小杏还有珍眉负责把旁边这块地的茅草割了。”
装作没看见这些人一脸便秘的表情,凤梧拎起一旁咿咿呀呀的小女娃,照顾孙子进宝,祖孙三个找了个阴凉地,席地而坐,目光直直朝地里站着的几人射来。
抬头看了眼日头,凤梧催促道:“傻站着干甚?今日要是不把地弄好了,都别想着去家!”
偷懒惯了的老二夫妻对于下地排斥没那么大,二房就他们两口子忙活,不像老大一家子,个个都得下地。
朱二郎心里还有些暗爽,大哥能干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娘当牛马使唤,娶了个如花娇妻又如何?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从各方面都完胜他大哥的朱二郎心里美滋滋,手里除草的动作软绵绵的,一看就翻得不彻底。
“老二,你要是再给老娘我偷懒耍滑头,趁早歇了心思,家里余粮都撑不到月底,你爹那个丧良心的把家里的银钱全拿走了,今年咱家肯定要拉饥荒了。都这时候了,你竟还不知悔改!”凤梧索性把家里的老底露给他们,日后要是没食果腹,也怨怪不到她头上来。
他们之所以饿肚子,全是因为他们那个不靠谱的亲爹给连累的。
听完这话的众人都神色僵硬的盯着凤梧。像是要看穿凤梧是不是故意说谎骗他们努力干活,然凤梧只是淡淡的扫过众人,目光落回了身边两个小孩身上。
“娘,爹他疯了不成,那老些个铜板,都让他拿走嚯嚯了?”朱二郎嘴上说着不相信,心里却是相信了的。
要说他这个爹也是一言难尽的主。能赚钱,架不住也能花钱,在外头养着个死了男人的寡嫂,面上说的好听,是替去了的兄弟照顾遗孀,平时好吃好喝的养着那对母女,真就为了那份浅薄的兄弟情份?
同样是男人,他咋就那么不相信呢?
好几次去镇上耍钱的时候,都能见着他爹带着那寡妇,抱着人闺女,亲亲热热跟一家子似的。
他从没见他爹对他娘那么殷勤讨好过!
有时他也挺同情他娘的,帮着男人在家勤勤恳恳的伺候公婆,养大孩子,最后却不得丈夫欢心,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几次面。
所以哪怕他再如何嫌弃刘巧貌丑,埋汰,吃饭吧唧嘴,也没想过再外头胡来,顶多就跟人聊聊骚,从不发生肢体接触。
想着那些银钱,怕不是又贴补在那对母女身上了?
心里不由得开始埋怨起亲娘,连自己个的男人都看不住,还累的他们恁大的日头出来开荒。
朱老大对家里的银钱有多少没有多大概念。只想着五弟每年的束脩和笔墨纸砚就是一大笔的开销,家里应该也存不下多少银钱,对他爹拿走自己赚的银钱没有什么怨言。
他爹是码头力工把头,很是有些人脉,赚钱肯定有门路。
等雪娘给他生了儿子,他就跟着他爹去码头当个小管事,多给儿子攒钱娶新妇。
要说这些人中最受打击的还是朱珍眉,她眼看就十六及笄了,爹把钱都拿走了,她的嫁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