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文反握住陈止的手,“慢慢来吧。”
“嗯。”
齐斯文坐在桌子上,看着陈止,突发奇想,“要是我小时候就遇到你该多好。”
陈止说:“那都不在一个学校呢,没得聊。”
“……都说学数学的都是木头,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木。”
“这种说法我有听过。”
眼看着话题越跑越偏,齐斯文揉了揉陈止的头发,他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不是借着吹头发的契机摸,而是有一种悄咪咪的居高临下感。
……
陈止抬头看了他一眼,齐斯文讪讪收起手,又把陈止头发整理好,才消停了。
齐斯文说:“我以前一直想把你比作云什么的……”
齐斯文喜欢云,用云来形容喜欢的人很正常,陈止好奇道:“是什么样的?”
“后来我发现不是,你更像一种植物。”齐斯文在空中胡乱比划着,“云太多了,很多人都能拍到能看到,跟你不像。”
陈止呆住,这是在说他存在感很低吗。
齐斯文这时被思路绊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能叫的出来所有云的名称,但他觉得陈止像植物的时候,他卡克了。
他拍过很多植物的照片,熟悉如何构图才能让画面更好看,知道怎么调色才能凸显出植物的美感。
齐斯文苦思冥想,一个人经历的事和其本身的修养,会在举手投足、细枝末节中体现出来,陈止在日常放松状态下比较迷糊,但那次在餐厅里用餐,齐斯文远远看到的陈止,成熟稳重,气质温和,齐斯文不禁生出想要靠近的想法。
齐斯文一直想把陈止看做是一朵云,因为他喜欢云,这么比喻理所应当。
可是,大家都能看见云,就像陈止的同事,都知道陈止的好。
陈止的“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偏心,那些人都安然呆在陈止划分的某种分界线外,享受着这种“好”。
齐斯文知道自己跟他们不同,他率先朝着陈止走了一步,而且步步正确,仿佛上天在眷顾着他。
陈止见齐斯文半天不说话,道:“……我在你眼里不会真是木头吧?也是有人说我闷闷的,跟木头挺像的。”
齐斯文立刻否定道:“不,不是木头,甚至可以不是花,不是草。”
不拥有任何令人耳熟能详的名称。
“啊?”陈止不明白齐斯文想说什么。
齐斯文说:“是那种……注意到时,便不自觉被吸引,朝其走去,心里冥冥之中清楚,那个无名的植物是在等着谁。”
陈止半知半解,齐斯文眉眼弯弯,睫毛上浮着午间阳光,而漆黑的眼瞳落入了这一注光,褪成了暖棕色,盛满甜丝丝的笑意。
齐斯文注视着陈止,笑道:“——没错,就是在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