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姓姜?」黎应晨有些意外。
黎应晨坐起来,招手让吊树影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吊树影没有反抗,嘴角咧得很大。黑洞洞的眼眶盯着黎应晨,没有情绪。
黎应晨仔细观察良久,终於,在姜孝的嘴角边上看到了极其隐秘的,细密的针脚。
就和针女缝柳阿公一样,细密紧凑的针脚。
「你不是自己在笑的,是有人把你的脸皮缝成了在笑的形状……」黎应晨喃喃,「是谁?」
吊树影不语。黎应晨说:「黑凤山第三织造厂。」
吊死鬼浑身一颤。他的脸部肌肉被针脚固定的死死的,眼球也被挖出来了,只会笑,没有任何神色表情可言。但黎应晨生生的从那颤抖中看出了恐惧。
「果然。」黎应晨轻叹一声。「你们两个对自己生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够吗?不够吗?」吊树影咯咯地笑,「啊~还有水,好多的水!~红色的,煮一煮!煮一煮~」
黎应晨正在皱眉,针女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叫姜堰。我们来自姜家村。」
「姜家村在黑凤山背阴面,离这里五六日路程。山周生长一种黑蚕,蚕丝织就布料可通神鬼,是做布类法宝与寿衣的上好材料。村里人世代以养黑蚕为生。族中主支凑钱开了黑凤山第三织造厂。族里人都来这里做工。包括我。」
黎应晨第一反应是愣住:「你可以一次说这麽多字?」
针女也一愣:「嗯?……嗯,当然可以。」
黎应晨:「那……那你之前怎麽不说话?」
针女低下头,开始扭捏。
半晌,她说:「我…我比较内向,不擅说话。」
黎应晨:「……」
好有道理!生前是一个I人,死後是一个I鬼!
我还以为邪祟不能说话呢!原来是因为你是一个I鬼啊!!黎应晨在心里咆哮。
她擦擦汗,言归正传:「这些可通神鬼的布匹,一般都是销给谁的?」
针女:「昆仑宫。」
黎应晨眉心微微一跳。
也是昆仑宫,好熟悉的名字。这个村子也靠着与他们贸易为生,提供食粮,而姜家村则以贩卖桑蚕布匹为主。在买主消失的现在,粮食村还能靠固有耕地撑几年,姜家村恐怕……
黎应晨摇摇头。
「你对织造厂了解多少?」
「只识得每日上下工,织布纺丝。」针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怨恨,「直至某一日,织布组的一个邻村女工再也没来上班。主管突然告我她家中有事,回老家奔丧去了,要我多值些班次,自有多补的月钱给我。我答应了,连着两日没下工。那晚太过疲累,不留神睡在了织机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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