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了然,像不经意般把东西随手放在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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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靳舟出院有段日子了,後来警察又上门做笔录。言语间牵扯到了十六年前他母亲的那桩案子。
但这件事已不再是案件重点,陈靳舟有意无意地问,救我的人现在怎麽样了。
警方只说对方伤得不轻。
陈靳舟点点头,语气略带遗憾,他说希望有个公正的结果,不能让社会上见义勇为的爱心人士为此心寒。
那个四十岁左右的老警察走之前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救你的那个人吗?」
陈靳舟摇头:「没印象,您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我很想当面谢谢他。」
「师傅,您信吗?天底下有这麽巧的事情。」
两人走出楼道上了车,小警察抽了根烟问道,「救了受害者的就是他的高中同学,但他竟然不认识?」
「你知道救他的人是谁吗?」老警察摸了摸空荡荡的烟盒,从对方手里夺过那半支烟。
「听说是下来挂职的副书记?」
老警察摇摇头。
「比这还大,不能吧,他看着有三十了吗,坐火箭也升不了那麽快啊。」
「你知道他爹是谁吗。」老警察说着比了个口型。
年轻的警察低头在手机上搜了搜,而後惊讶的抬起眼:「师傅,我现在相信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犯人也算是栽着了,未成年不可能成为他一辈子的挡箭牌。」
老警察笑了笑不再说话。
陈靳舟送走他们後去浴室简单洗了个澡,他身上一些大的伤口还未愈合,医生说要避免沾水。
在浴室简单清理完以後,他躺回了床上。他的床头柜上放着金丝檀木手串和一本《一千零一夜》。
今天他要读的是: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
屋内暖黄色的灯光照着,他翻开书页,清了清嗓子:「阿拉丁生性贪玩,他游手好闲,从不学好,是个地地道道的小淘气鬼……」
蒋浔之在五月份节假日来临前终於可以出院。他和他妈这段日子相处的时间比前几年加一块都多。
虽然住院期间他的那些朋友也常来看他,但他母亲在,病房的气氛便始终压抑着。
司机开车送他们去了海城的老洋房。
蒋浔之的姥姥姥爷岁数大了,身体情况大不如前,听说外孙出院,老两口从早上就坐在院子里等。
「乖孙受苦了,诶哟,这细胳膊细腿的。」他姥姥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叹气,又忍不住扭头责怪女儿,「我就说该让他好好在燕城待着,蒋唯先自己当年还知道去江州任职呢,怎麽舍得把儿子丢到小县城。他自己爱折腾就折腾,连孩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