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其实也有嘴坏的时候,当她马虎犯一些小错误,他就会耍几句嘴皮子,就比如当年她走错了校门。
许知微想了很多很多,可越想越有些恨程宥许,她甚至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幸福了,她的脑海深处挖不出来东西。
因为程宥许一直在骗她。
她的真心被哄骗出去了,却被他活生生撕成了两半,不光撕了,他还要扔地上踩两脚。
他问她为什么来他的婚礼,抓着她的手,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仇人。
她拼命晃着脑袋不想再回想下去,嘴里不停呢喃:“程宥许,我恨你,我恨你……”
这些张易礼都听见了,贺其也听见了。
他就站在门口,隔着玻璃门,看见许知微握紧的拳,紧蹙的眉头。
心里发紧,牙齿发涩,他觉得很痛苦,于是转过身不忍心再看。
张易礼视野里看见贺其走了,不再管他,问阂着眼的许知微:“你恨他什么?”
许知微已经分不清究竟耳边的是张易礼的声音还是程宥许的,“骗我……”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睡梦之中。
思绪随着流水的音乐声,又回到瑞士。
可身边没有程宥许,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来到了程嘉树家,许舒和她聊起了贺其,许舒问她:“就没有想过换个人吗?”
这个问题在原本的梦里没有出现过。
她坐在许舒旁边,掰着橘子一瓣接一瓣地咽,摇头表示否定,“算了。”
饭做好了,程嘉树叫她们落座,她恍惚间觉得程嘉树好像变成了程宥许,突然叫了程宥许的名字。
许舒拍了拍她胳膊,“嫂子,认错了,他是嘉树。”
程嘉树也说:“嫂子,我是程嘉树。”
他们聊起婚礼的事,程嘉树说他和许舒会晚几天回去,不去丽湖,直接落地上海。
“嫂子,”许舒说,“我们在上海等你,你要来。”
她们的关系并不是非常亲近,可许舒对她的态度却不似从前,这一趟瑞士之行,她看她的眼神里总是透着同情和怜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什么呢?程嘉树满心满眼都是她,这就足够不同了。
许知微含笑点头说:“一定会去。”
从瑞士回国的那天,飞机掠过云层,白茫茫的云层之中,许知微觉得自己失了魂。她的魂魄在窗外的云层里荡,像没有归依之处。
她忽然就记了起来,程宥许要跟她求婚的事。
这件事是真切存在的,根本不是在梦里。
是定在什么时候呢?许知微闭紧了眼睛努力地想。
张易礼看见了,问她:“你想到了什么?”
“求婚,他要向我求婚。”
“在哪儿?”
是啊,在哪儿。
……
对了,许知微想起来是在戈金雪场,他们第一次拍婚纱情侣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