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哪怕面前是盆污水,也要把你的头按下去喝两口,谁管你塞不塞牙,吐不吐呢?
下了电梯,一切似曾相识一般,走进去,果然够铺张够浪费够轰轰烈烈。
宋今禾嚯了一声,“金碧辉煌,闪瞎我眼睛了都快。”
许知微笑她,“你结婚的时候排场比这更大。”
“他有钱,多花点。”宋今禾俏皮眨眨眼。
她们一块儿入席,找了个位置坐下。
宋今禾心情很好,东张西望的,时不时和人打两句招呼,其中就有程父。
程父和程宥许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听程宥许说,还是因为他那个死去的朋友。程父不像程母,他对许知微点了点头。可许知微也看得出来,那个眼神里带着冷漠和生疏。
她不想管。
她心情一直乱糟糟的,脑子里一会儿蹦出火场惊心动魄的场面,一会儿蹦出和程宥许缠绵悱恻的景象,一会儿又跳到瑞士。
那次瑞士之行,许知微始终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轻轻撞了下宋今禾,“去年我和他去了趟瑞士,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你们——”宋今禾突然皱皱眉头,“不对呀,没和他,你一个人去的,你……”
说到一半停了。
“我怎么了?”一年了,身边的人总是在她面前把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而后一副不自然的谨小慎微的表情。
“有可能我记错了。”宋今禾笑得诡异,转过头去看台上,她鼓起掌,可眼神飘忽不定,好像有什么隐忧。
许知微越想越乱,她看着台上的程宥许,脖颈一阵阵发凉,好像真的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样。
他没有陪她去瑞士吗?贺其也说她是一个人去的瑞士……
她记得,去瑞士的时候她见了程嘉树和许舒。
许知微环视全场,程嘉树呢?许舒呢?
“姐,嘉树呢?他们没从瑞士回来吗?”
宋今禾注视着台上一对新人,肉眼可见地一愣。
程宥许,你是傻子。
突然,台上司仪开口说话。
“一世良缘天地就,百年佳偶共天长,我宣布,程嘉树先生和许舒小姐两位新人的婚礼圆满礼成,我们的新郎和新娘……”
接下来的话一个字也没跑进许知微的耳朵里,她怔怔地看着台上那张酷似程宥许的脸,心脏已经爬到了嗓子眼。
再一次仔细看过去,脑海中的想法变得越来越鲜明。
她呆呆地扭头看向宋今禾,“姐,嘉树在台上……那,他呢……”
宋今禾的面部表情忽然就变得麻木,“微微……”她去拉许知微的手,却被甩开了。
许知微终于控制不住了,“他呢?”
她不是来参加他的婚礼吗?台上的人为什么是程嘉树?他人呢?
再看那个新娘,并非黑色短发,栗色微卷的发,大眼睛,圆圆的脸,分明是许舒。
一瞬间,像花盆从楼上掉落,在她面前炸开无数碎片,看见泥土铺了一地,花与枝顷刻分离。
程宥许出轨了,这明明是他的婚礼,他人呢?
他人呢?
许知微心脏异常痛,脑袋也异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