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不碰幼崽,对谢景辞来说算是艰巨的挑战,但目睹幼崽毁了三个床,五块地板和八套金属餐具后,谢景辞的小心思彻底没了。
幼崽虽可爱,活着更重要。
他坐在小板凳上,一脸艳羡地望向抱着幼崽的池非屿,“你说串串要多久才能控制好自己的力气。”
海落渊一天到晚串串的叫,谢景辞给对方带偏,也跟着一起叫,左右只是个小名,本着贱名好养活的原则,幼崽的小名就这么定下了。
仔细想想,串串挺好的,宠物里混血的身体要比纯血的健康,人类混血儿一般也长得更漂亮,串串也算是一种美好的祝福了。
谢景辞暗自肯定,他实在眼馋,偷偷摸摸地捏串串的尾巴尖玩。
“不清楚。”池非屿权当没看见,手法娴熟地拿奶瓶给串串喂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人鱼和鲛人的混血。”
鲛人不比人类,鲛人的基因更为霸道,和人鱼的撞在一起,便是争个你死我活的下场。
人鱼与鲛人相识的时间远比与人类的久,其中自然不乏相爱的个体,但时至今日活着破壳的混血只有串串。
还是连着泡了一个多月的泉水才救下来,普通人鱼哪能提供这样奢侈的条件。
谢景辞也知道串串活下来不容易,他壮起胆子揉了揉串串的脑袋,说道:“算了,你能健健康康长大就好。”
串串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他主动蹭了蹭谢景辞的掌心,但没控制好力道,把谢景辞的手顶着跑。
谢景辞默默收回手,更加坚定不要随便抱串串的想法。
除了控制不好力气之外,串串小朋友还是很好的,能吃能睡能玩,身体倍棒。
破壳三天,打碎他爹的鱼缸,来了个水漫卧室。
破壳七天,翻身睡散卧室的床,一家三口被迫移到客卧。
破壳十天,让他爹收集的小玩意成功化为废墟,一片混乱中,池非屿只来得及拯救出谢景辞送他的摆件。
破壳一个月,池非屿实在受不了这个拆家的玩意,给串串分房睡。
结果小串串半夜做噩梦吓醒,哭哭啼啼地找爸爸,但他够不着开门,情急之下尾巴一甩,把连接主卧的墙给拆了。
谢景辞被巨响惊醒,他一脸懵逼地坐起身,在尘土飞扬中腹部遭受重创,怀里的串串抱着他哇哇大哭,激动地尾巴甩来甩去。
不出意外,他们身下的床也塌了。
庄园里的毛孩子同样没逃过小串串的魔爪,得亏他不会变成人形,没法在陆地上跑,不然谢景辞真怕某天看到几块狗饼,猫饼。
不过锦鲤它们还是挺喜欢串串的,尤其是小白,估计在小白眼里,串串也是条大鱼,在食谱上的那种,有事没事啃串串玩。
但小白那点力气根本弄不疼串串,每次被咬,串串就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小白,他也知道自己力气大,只敢戳戳猫猫,然后小白就被他戳了个仰倒。
总结一下,养串串小朋友,除了费钱,费命,其他也还好……
大概六个月时,小串串才勉强能控制好自己的力气,这时候琼楼可以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个角落都换了个新,有的甚至新上加新。
谢景辞除了心累,还是心累,但回头看见串串水汪汪的小眼神,他只能长叹一口气,安慰自己,崽又不是故意的,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池非屿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把串串毁坏的物品列下清单,挨个算价钱,于是串串小小年纪,身上背负巨债。
对此谢景辞无奈笑笑,他感觉池非屿不是想让串串还钱,对方就是单纯记仇,还有人鱼那点领地意识在作祟。
这些串串都一无所知,他正趴在阳台上,脑袋枕着小白,优哉游哉地晒太阳。
蓝色碎花裙穿在他身上,背后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尾巴尖晃悠着,小脸晒得红扑扑的。
裙子自然是谢景辞给他穿的,至于串串的性别到现在还是个迷。
池非屿说人鱼和鲛人都是通过破壳时间来判断幼崽性别,但他们不知道串串究竟在蛋待了多久,根本无从下手。
而后天判断性别得等到三岁之后,幼崽发育性别特征时才能看出来。
谢景辞一琢磨,索性先给小串串穿裙子,正好还能遮挡住串串的尾巴,方便他带串串出去玩。
“谢安辰小朋友,想不想跟爸爸出去玩?”
谢景辞从后边抱起串串,亲了口对方的小脸蛋,Q。Q弹弹,跟果冻似的。
串串跟谢景辞姓,但名字是池非屿起的,倒不是池非屿想要这个机会,而是谢景辞起的名字一个比一个离谱。
甚至出现谢串池这种狗听了都嫌弃的名字。
为了避免串串长大后没法见人,池非屿及时制止谢景辞,凑了个还算能听的名字出来。
串串最喜欢的事是睡觉,最喜欢的人就是谢景辞,他搂着谢景辞的脖子,靠着对方脸颊蹭蹭,“要……要去。”
作为人鱼的半个后代,串串不负众望,是个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