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他将办公室的咖啡豆都换成了低因咖啡豆——一种采用了瑞士水浸处理法的豆子,口感和风味上几乎没有改变,但豆子内部绝大部分?咖啡因都被溶解了,很适合咖啡因不耐受的人?。
成雷给林逸送上咖啡的同时?,小声地说了一句:“刚刚江小姐来电话了。”
林逸站起身:“这样?吧,各位回去写一份书面的意见,下周一交上来。散会。”
众人望着林逸步履匆匆地走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困惑。
其中一人?距离林逸的座位很近,刚刚隐隐听见成雷对林逸说有电话,于是抓住成雷打听:“谁给林总打的电话?他怎么这么着急?会都不开了。”
成雷笑了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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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成雷说让稍等一会儿,江明月就没挂断通话,开着免提放在旁边。
几分?钟后,她听见手机里传来林逸的声音:“明月。”
真在开会啊?
江明月关?掉免提,握着手机贴近耳边:“抱歉,打扰你工作了。那?个……我的表弟你还有印象吗?”
“嗯?”
“就是之前开车不小心撞了你的那?个人?。”江明月说到这儿,都有些难以启齿了,怎么孙洛回回犯事儿都和林逸有关?联,“他今天在贵公司的工地上出了点事故,涉及到赔偿,嗯……虽然他家里条件还可以,但是赔偿的数额比较大,对他家也是不小的负担。你看能不能酌情减少一些赔偿?”
林逸问:“你下周六值班吗?”
江明月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了:“不值班。”
“那?当天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啊。”
“你表弟的事,我来处理。既然你开了口,钱就不用他赔了,你放心。”
江明月没预料到这个发展,都忍不住用上敬称了:“谢谢您,我转告一下他家长辈,有机会的话,一定登门拜谢您。”
“明月,我们不是朋友吗?帮朋友的忙,我认为是应该的,你觉得呢?”
“呃,是啊。”
“那?好,我刚好也想请你帮一个忙。”
江明月心头微顿,听见林逸接着说:“之前我也跟你提过?,年前我有一个商务晚宴要?参加,想找你陪同出席。时?间就在下周六,上次你说工作忙怕抽不出时?间,刚巧,你下周六没有工作安排。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帮我这个忙吧?”
江明月第?一次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本?来好好地走在路上,前面有个岔路口,两条道,走哪边都可以。但走着走着发现,其中一条岔路已经被堵住了,回头一看,后路也被封死了。现在只剩一条路通的,不走也得走。
“不介意。”
江明月想起上回林逸之所以请她帮忙,是因为他那?方面出问题了,没心思找什么女?伴,那?这次还来找她……
她不由问:“你那?个病……还没治好?”
林逸:“……”
这种病吧,拖得越久问题越大。江明月也挺为他着急,劝道:“你要?不去找个中医看看?中医看这类疑难杂症还挺有一手的。”
“……”
林逸问:“下周六我提前来接你,可以吗?”
“可以。”江明月听出对方在回避这个话题了。她善解人?意,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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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雷应付完几位高管,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林逸已经结束了通话。
他站在落地窗边往外眺望,不远处就是海城的地标建筑。今天天气很好,能见度很高,繁华街景尽收眼底。
“跟老穆说一声,”林逸跟走过?来的成雷交代,“孙洛的事就不追究了。”
成雷点点头。又不自觉地想起几天前,林逸也是站在这个位置,他向林逸汇报,孙洛目前在林氏负责开发的某个工地上打杂。
他当时?还犹豫要?不要?汇报。毕竟老板只让他盯好江明月,没说连她表弟一起盯。
林逸听后,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句:“让他犯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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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弯月如勾,倒挂在漆黑的天幕,柔和的月光如同薄纱,笼罩天地。
凌晨两点,沈归时?刚跟完一台手术。回去之后发现书房灯火通明,江明月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台电脑敲键盘。
现在天气冷了,晚上气温很低,但她穿得很单薄,橄榄绿色的桑蚕丝睡裙堪堪及膝,外面穿了件加长的法兰绒睡袍,腰带打了一个简陋的结。睡袍下摆因为她的坐姿自然地垂落,光洁纤细的小腿裸露在外。
沈归时?在书房外看了一眼,折去客厅,取下沙发上的羊绒披肩,轻手轻脚地回书房,将羊绒披肩盖在江明月的腿上。
“怎么不多穿点?夜里冷,别着凉了。”
“刚洗完澡,懒得换厚衣服。”江明月匆匆抬头看他一眼,双手还搁在键盘上,“我开地暖了,过?会儿就不冷了。”
沈归时?知道她最近在忙着写?论文二稿,已经连续肝了好几晚了。
他想让她早点休息:“两点多了,明天再?写??”
“就快写?完了。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手术不顺利?”